崔筠藏在袖下的手緊了緊,她說:“各位叔伯皆有自己的事要忙,七娘不敢煩擾大家。”
“你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可是一家人。”
崔筠道:“阿耶阿娘的墳塚都是生前便定好的,當初葬在昭平鄉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他們想落葉歸根,葬回祖墳,一應儀式皆有章程。可是諸位叔伯對爹娘遷墳之事有異議?”
麵對他們的咄咄逼人,不能一味地解釋,也不要妄想能說服他們。
她化被動為主動,質問他們:就算提前讓他們知曉她要給父母遷墳,他們又能做些什麼?還要商議什麼?他們不過是想找個由頭向她發難罷了,裝什麼君子好人。
她又轉頭看向故意通過族人向她施壓的崔元峰,說:“況且此事我已經提前向大伯父說清原委了。”
崔氏族人神色各異,大抵是沒想到崔筠的態度竟然會這麼強硬。
“話是這麼說,但……”崔錫想說些什麼,被崔元峰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最年長的崔遊將這些小輩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自然也清楚今日這一出為的是什麼。
雖說他不貪圖崔筠父祖留下的那點資產,卻也認為崔筠遲早要嫁人,屬於崔氏一族的資產還是留在崔家比較合理,大不了讓其母留下的那三頃田作為她的嫁妝讓她帶到夫家去。
作為她的長輩,他們定會為她挑選一個門第家世並不差的如意郎君,不讓她為衣食煩憂,而她身為崔氏之女,應當明白隻有崔氏越發強大,才能更好地為她撐腰。
這些話,崔筠從爹娘去世,她回到鄧州祖宅生活開始便聽到現在。
崔氏的族人,哪怕是在她前麵已經嫁了人的六個堂姐,每逢見到她都會對她灌輸這樣的思想。
她在堅持己見與隨波逐流中掙紮,到頭來也不知道支撐她倔強下去的信念到底是什麼。
這注定會是一場持久的、沒有硝煙的戰爭。
……
崔氏族人相聚在一起為的是祭祖,崔筠的私事很快就在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