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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是被吵醒的。
隱隱約約似乎有好幾個聲音在爭吵著什麼,隔著點距離,聽不真切。
隻覺得耳畔嗡嗡嗡個沒完,連帶著腦瓜子也開始嗡嗡作響——
頭好疼啊——
難道宿醉的威力這麼大嗎?
沈映呻/吟了一聲,閉著眼伸出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
今天她的酒樓開業,昨天晚上被幾個狐朋狗友拉去慶祝,一時高興就直接喝斷片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睡過頭。
手伸出去,卻摸了個空,直接磕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沈映腦子還有些迷糊,下意識的摸了摸,不止硬,甚至還有點紮手——
她的床啥時候這麼硬了?
被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糙得和砂紙似的,裹在身上都覺得磨得慌。
沈映想要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像掛著千斤墜兒似的,顫了半天,隻能勉力睜開一條小縫,朦朦朧朧透著光暈,卻又看不清楚。
頭也愈發得疼了起來,無數莫名其妙的畫麵和放電影似的一直在她腦海中來來回回,好像她被一群穿著古代衣服的人指著鼻子大罵,然後一氣之下就撞了牆。
像是做夢,又像是真真切切發生過一樣,連那種激憤之下的情緒衝擊都曆曆在目。
沈映暗罵了一句,該不是昨兒喝了假酒吧?
那她的酒樓可咋整啊——
還沒想明白呢,耳畔響起了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你……你醒啦,我去叫娘進來。”
聲音細聲細氣的,帶著幾分膽怯,又有幾分喜悅。
接著是吧嗒吧嗒的腳步聲,沈映動了動唇,想叫住她先給自己打個急救電話。
還沒出聲卻忽然反應過來,她明明是一個人住的啊——哪來的小女孩?
這下沈映徹底清醒了,她猛然睜開雙眼。
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遭事物,就聽門嘎吱一聲,走進來一個身量瘦小的女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女孩,躲在女人身後,隻露著一個頭發蓬亂的小腦袋打量著她。
沈映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沒搞明白這兩個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就看那個女人嘴角往下一撇,兩行眼淚就淌了下來,“映姐兒啊,你可算是醒了……”
“嗚嗚嗚……嚇死娘了,你說說你,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的,非要撞牆麼?”
女人眼淚嘩嘩地流,嘴裡絮絮叨叨個沒完。
沈映卻更懵逼了——假酒的威力這麼大麼?還是她壓根還在做夢呢?
女人兀自嘮叨了一會,又一拍腦門,“瞧娘這腦子,映姐兒,你餓不餓?娘給你端點吃食去。”
說話間就又出了門,那小女孩也跟了出去。
門又被帶上。
沈映忍著腦門上突突跳著的疼,打量了一下周圍。
映入眼簾的是一堵灰撲撲的黃土夯成的牆,牆角還粘著滿是灰塵的蛛網。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隻墊著一床秸稈,上頭鋪著一層舊粗麻布,身上蓋著的衾被也是一樣的粗麻布。
怪不得她覺得紮得慌——
整個房間除了木板床,就剩床尾一個連腿都斷了半根,用石頭墊著才勉強站住的衣櫃還能稱得上是家具。
這哪兒是她家!
沈映顫著手,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自己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