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笑了笑,心下了然,“我沒猜錯的話,是分給沈蔓了吧。”
“哎,”她歎了口氣,“我就說奶偏心,偏偏你不信我的。”
沈惠看著她,滿臉狐疑,卻也沒打斷沈映的話。
“分家的時候我還和娘說呢,東廂房小歸小,給惠姐兒一個人住卻剛剛好。”
沈映看沈惠的眼神裡甚至透露出了幾分關愛的意味,“惠姐兒,說實話,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比起讓沈蔓住了那屋子,我倒寧願是你去住。”
“你……”沈惠猛然抬頭,卻看沈映滿臉誠懇的模樣,就連那句“我雖然不喜歡你”,雖然難聽,卻帶著些許和她推心置腹的實誠。
沈惠本來就滿腹委屈,沈婆子和沈老漢都不把她當回事,她娘和她爹又隻顧著她弟弟,沈蔓——沈蔓更是可惡,總是借口繡嫁妝窩在東廂房裡躲懶,什麼活都往她頭上推。
若說之前沈惠還恨沈映恨得牙癢癢,可被沈映三言兩語這麼說了一通,內心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了幾分想要訴苦的想法,隻是她和沈映從小打到大,一時半會也不肯在她麵前低頭,語氣還是軟了下來,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嘀咕道,“誰讓沈蔓有一門好親事呢。”
和秀才相公結上了親,哪怕是沈明睿都越不過她去,沈惠忍不住又開始磨牙。
“哎,沒辦法嘛,”沈映伸頭看沈惠還背著簍豬草,忍不住又開始搖頭歎氣,“好嘛,怪道我說怎麼老覺得有股味兒呢,原來那豬現在是你在養著啊……”
她抬起手,在鼻尖扇了扇,眉尖也跟著蹙了起來,似是真聞到臭味的樣子。
沈惠立馬就漲紅了臉,內心剛對沈映生出的幾分好感頓時煙消雲散,“你……你瞎說什麼?誰身上有味兒呢!我……我洗了澡的!”
其實她壓根就沒洗澡,本來早上掃完豬圈賤了一身汙水,給她惡心的連一通乾嘔。本想擦個身子換身衣裳的,結果剛打上水就被沈婆子好一通抱怨,說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擺什麼千金小姐的範兒,還要天天洗澡換衣裳。
明明那些柴火都是她拾回來的!
沈映虛掩著鼻子,也學著沈惠方才的樣子,“嘖嘖嘖”咂了幾下嘴。
她沒有說話,可是目光裡都是同情,這比當麵罵她更叫沈惠難受。
沈惠眼眶都紅了,“你……你!”
“你”了半天,到底是沒能再說出來話,反而一跺腳,捂著臉直接跑了。
沈映看她絕塵而去,還不忘在後麵喊一嗓子,“慢些跑,若是摔進泥溝裡,身上就更臭了。”
於是沈惠就跑得更快了。
沈家已經開飯了,桌子上擺著暮食,可除了沒心沒肺的沈明睿,幾個大人沒一個動筷子的,卻不是為了等沈惠回來。
沈老漢捋著胡子,手裡抖著兩張信紙,“信裡說得就是這事兒,老大老三,你們聽明白了麼?”
沈老婆子坐在一旁,沈老漢沒問她,可她還是插嘴道,“十兩銀子,也太貴了些。”
這個數光是從她嘴裡過一過沈婆子覺得心都要抽抽幾下,“都夠買幾畝上等的好田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對麵低頭著不吭聲的沈蔓,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蔓姐兒這還沒過門呢……哪有就這麼……”
一旁的王氏聽著婆母的嘀咕,下意識就點了點頭,可不是麼,這魏秀才還沒過門呢,不說先送點彩禮,張嘴倒是先要他們家出十兩銀子。
沈老漢放下信紙,歎了口氣,“玉川那孩子我了解,再忠厚不過,此番來信,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