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祭壇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一時間沒有人敢再出聲。
這個情況明顯很不妙, 唐媛媛對崽子們的狀態還是很了解的,尤其是看到小寶兒現在顯得異常不好看的臉色。
她打算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氣氛,但卻看到八岐大蛇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 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雖然沒有完全消氣,但也沒有了之前那麼危險。
“走吧, 媛子。”
八岐大蛇好脾氣的繼續和唐媛媛說話,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茨木的冒犯。
可事實上他是這麼容易不計前嫌的神明嗎?很顯然不是的,八岐大蛇的寬容早已全部被唐媛媛一個人所承包了,現在……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麵殘留著茨木的妖力, 剛剛茨木並不單單是在玩兒, 真實的目地卻是在源賴光的眼皮底下向他傳遞消息。
【合作, 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和媛子幫你解開封印,而你, 幫我拿到吾友酒吞童子被奪走的力量和記憶。】
茨木童子那隱藏在變化下的表情認真到讓人感到可怕, 金色的眼睛瞳孔豎起,仿佛一隻醒來的凶獸, 也是他從未讓唐媛媛看到過的, 屬於大妖怪的一麵。
事情好像變得更加有趣了呢, 有趣到讓八岐大蛇的愉悅已經壓製住了那被冒犯的不快感。
‘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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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八岐大蛇不打算和有唐媛媛護著的茨木計較,但惹他生氣的鍋總要有人背, 這時源賴光的吸鍋體質也就起到了作用。
當初他和源賴光說好的隻帶唐媛媛一個人,但源賴光自作主張也就算了,連人的身份都沒看出來就把人給他送過來,妥妥的都是他的錯啊。
八岐大蛇在心中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默默的給源賴光添了一筆,那小本本上有關源賴光的條條狀狀已經快寫滿了。
.........
看似什麼都不知道的唐媛媛跟在八岐大蛇的身後往祭壇上麵走,身後跟著一隻恢複傻氣一蹦一跳的茨木姬。
係統有點猶豫的和她說:【宿主,剛剛茨木和八岐大蛇兩個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啊。”唐媛媛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自己養的崽子是啥本性我能不知道?無非是背著我商量計劃罷了。”
【那您……】
“當崽子的總有不想讓父母知道的一麵,我這個當阿媽的,就裝作不知道吧。而且……”
【?】
“他們在我麵前還挺可愛,尤其是茨球。”唐媛媛頓了一下,發出魔鬼的低語:“我還挺喜歡看他薅人(特指源賴光)頭發呢。”
【……】
係統總算是知道為啥唐媛媛家的崽子那麼皮了,合著都是跟著自家阿媽學的。
和係統聊完,由於之前才說過,唐媛媛的視線就自然而言的轉移到了源賴光的頭發上,看的源賴光頭皮發麻。
哎呀,白毛就是好看,她梳的時候記得手感也很好,跟緞子似的,真可惜沒多薅兩根。
“媛子,你在看什麼?”被封印的神明目光一直放在唐媛媛的身上,注意到她看源賴光過於頻繁的次數。
“在看頭發。”唐媛媛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口。
源賴光聽到這話後臉直接就黑了,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並不想離唐媛媛太近。
他算是看明白了,八岐大蛇之前說唐媛媛是祭品就是在驢他,目的就是讓他找到她的時候給供上去而不是扣下以作威脅,現在人到身邊就不演了。
事已至此,藤原媛子究竟是怎麼勾搭上邪神的過程已經不重要了,哪怕他直到現在還不太願意相信。
光看八岐大蛇對唐媛媛這種溫和的態度,源賴光就覺得很牙疼。八岐大蛇雖被封印,但力量的強大毋庸置疑,源賴光不可能在他的保護範圍內再把人搶走。錯過了可以桎梏神明的籌碼,這筆交易隻能用虧本買賣來形容。
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再怎麼惋惜都沒用,源賴光也不是什麼心胸狹窄的人,但他現在依然很慌,因為唐媛媛這個魔鬼好像又盯上了他的頭發。
好好的一個小國公主,在家不老老實實的跟隨母親學習相夫教子,怎麼淨喜歡薅人頭發呢。
八岐大蛇不懂源賴光的傷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他挑眉反問道:“就這麼喜歡白色的長發嗎?我可以把頭發變成白色給你解悶。”
“不是,她不是喜歡頭發,她隻是喜歡薅而已。”茨木不放過任何一個在唐媛媛麵前爭寵的機會,順便欺負一下源賴光:“尤其是薅源家家主的頭發。”
這話一撂,在場最緊張的莫過於源賴光,生怕八岐大蛇聽了魔鬼的話,直接把他按地上讓唐媛媛薅,人家的地盤,他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大家家主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不過他低估了八岐大蛇對唐媛媛的重視程度,神明對於自己偏愛的人類總是顯得異常寬容,而八岐大蛇對唐媛媛已經不是偏愛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