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延合宮一帶的守衛是府軍衛,朱旻爾原是帶著?幾名金吾衛闖進淇妃的寢殿的。誰知淇妃一見著?他,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麵頰更慘白了三分,被架起的雙腿下滲出淋漓鮮血來,淒厲的慘叫簡直駭人心魄,直到朱十七愣怔地帶著?人退出去,還猶自驚惶不安。
他高估了自己,方才朱沢微與他說,淇妃肚子裡的小殿下就是他朱沢微的,問他想不想為他的皇兄皇嫂報仇時,朱旻爾以為自己可以殺伐果斷地帶著?人了斷了這個孽種,審問淇妃,然後賜死朱沢微。
但他一看到淇妃與她肚子裡柔弱的生命時,他就退卻了。
他做不?到,他平生見的血還是太少了。
朱旻爾看著?眼前風輕雲淡一般的朱沢微,終於明白過來:“你是故意的,故意跟我說那些話?,誘我過來的。”
朱沢微道:“怎麼,上頭有你兩位太子皇兄庇佑,還怕擔不?起這謀害皇儲的罪名,想要賴在本王頭上?”
“明明就是你——”朱旻爾怒不?可遏,“而且她肚子裡的根本不是什麼皇儲,是與你的孽種!”
朱沢微失笑
?道:“你方才就是拿這番話驚了淇妃,讓她產中受驚,讓你我的十九弟生來便沒了命嗎?”
他說著,麵色忽地一沉,“父皇還在呢,彆以為你頭上有朱南羨撐腰能就為所欲為,來人。”
“在!”一旁的府軍衛聽令道,方才朱十七闖淇妃寢殿乃是他們親眼所見。
“將本王的十七弟帶回宗人府,本王要親自審過,為他寫一份狀詞。”
“是。”
守在延合殿外的府軍衛正要上前拿人,忽聽宮院外忽然傳來一聲:“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柳大人,蘇大人。”
延合殿外站著?的數人一並朝宮門望去,原來竟是朱南羨帶著?柳朝明與蘇晉趕來了。
朱南羨一看朱旻爾的胳膊正被兩名府軍衛揪住,眉頭一蹙,說了句:“把他放開。”
兩名府軍衛連忙應聲,一並跪地與他請罪。
朱南羨這才緩目一掃,延合寢殿外,除了朱沢微與朱旻爾,朱祁嶽竟也是在的。
此外,還環立著?四名宮婢,數名府軍衛,以及因闖了淇妃寢殿,被府軍衛製住的五名金吾衛。
朱沢微卻不理他,目光落在朱南羨身後的蘇晉身上,笑?了一聲道:“哦,蘇侍郎來這後宮內眷之殿,倒是比旁的臣工格外合適些。”
朱南羨一聽這話?,沉默了一下道:“府軍衛,金吾衛。”
“在。”
“退去宮外守著?。”
“是。”
朱旻爾仍是忿忿不平的,見著?他皇兄將軍衛全然請了出去,不?解道:“皇兄,他方才已向我認了,說淇妃肚子裡的孩子確實就是他的,殺大皇兄皇嫂的人也是他,您……為何不?賜死他?!”
“為什麼?”朱沢微一笑?,“因為你皇兄怕有人給本王陪葬,所以不敢動手。”
朱旻爾聽了這話?,卻是出離憤怒:“你滿身罪孽手染鮮血,誰願給你這樣的人陪葬?”他說著,忽然摸到腰間劍柄,伸手一拔,說道,“皇兄不?殺你,我殺你!”
長劍錚鳴出鞘,可朱旻爾終究不精武藝,劍身還沒夠著?朱沢微,脖子上已被架了另一柄通體墨黑,鑲著鎏金暗紋的劍。
是朱祁嶽的青崖。
“你動七哥試試?”
朱祁嶽的劍雖未出鞘,但以他之能,抽劍揮
斬也隻在一瞬之間。
周圍環立的四名宮婢嚇得俯首跪下。
朱南羨看了朱祁嶽一眼,忽然抬手握住十七持劍的手,舉劍就要刺向朱祁嶽,朱祁嶽收劍反擋,將十七的劍挑飛,下一刻卻被朱南羨拿刀將青崖抵住,回贈了一句:“你動十七試試?”
蘇晉見此時機,上前握了朱旻爾的手腕,將全然怔住的他往後帶了一步,避開眼前的兵戈。
然而朱旻爾的手腕卻是在微微發抖的。
這是平生頭一回有人將刀兵架在了他脖子上,方才朱祁嶽拔劍時,鋒利的劍鋒離他的臉不過一寸。
蘇晉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想要告訴他不?可露怯。
其實這話?朱南羨早已教了他多次,大敵當?前,切記不可露怯。
朱旻爾咬了咬牙,反手緊握住蘇晉的手腕,想讓自己儘量不那麼害怕。
誰知這時朱沢微卻失笑?出聲:“十七,你這樣握著蘇侍郎的手腕子,不?怕你皇兄生氣嗎?”
朱旻爾愣了一下,怒道:“你少挑撥我與我皇兄的關係。”
朱沢微卻似意外地“啊”了一聲道:“你還不?知道嗎?你身旁這位蘇侍郎,其實是一名女子,且還是大名鼎鼎的廢相謝煦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
不慌。
如果大家發現自己的評論超時未審核,其實是晉江一種新的抽法,過一陣子就抽回來了
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