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烏魯克周邊的魔獸就被毆打的聞風喪膽奔走相告,在秋日的瑟瑟寒風和吉爾伽美什手起刀落帶起的一蓬蓬鮮血抖成一團小可憐。
跑是不可能跑的,離開烏魯克大家也是要餓死在這個變態多如狗的世界裡。
可是打也打不過,這可怎麼辦?
魔獸的老大沉思片刻,沉痛的嗷嗚一聲:委曲求全吧。
於是今年撞上鐵板的野獸們定下四字生存方針:賣萌苟活。
等吉爾伽美什再次提著新鮮出爐的武器奔赴戰場的時候,驚奇的發現這次迎接自己的不是腥臭的獠牙,而是……一隻軟綿綿、肉乎乎、毛茸茸的獅崽兒?
她不禁想起那隻每次都被她按著頭砸進土裡、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蠢獅子:這是終於把腦子砸壞了?
獅崽兒抖著腿想要站起來,結果失敗了。
於是在地上滾成一團毛球蹭到吉爾伽美什腳下,用肉墊輕柔的按了一下王的腳背,抬起頭用濕漉漉的黑眼睛看她:“咪嗚。”
吉爾伽美什:“……”
她拎著獅崽的後頸皮把它提到自己的眼前打量。
獅崽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半晌,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糊了王一手口水。
烏魯克的王就頭一次把一隻活著的生物帶回了王宮。
獅崽的父親躲在樹林裡麵目睹了這一切。
它扒著樹乾眼淚汪汪:兒啊!今年冬天一家子的安危就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一定要認真賣萌!爭取早日成為王座下的第一吉祥物!
吉爾伽美什對於自己的成長速度感到滿意。
但是就算這個速度要比正常的孩子快得多,等到伊什塔爾賄賂她的母神再次跑來烏魯克的時候,也隻是比上一次變大了一點點而已。
女神等寧蘇走後笑嘻嘻的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幾年沒見你就長了這麼一點點。”
王立刻被氣成河豚。
——你瞎嗎分不清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和一個十歲的青少年!
她冷冷道:“你也還跟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伊什塔爾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萬年如一日的胸。
說真的這點沒什麼可在意的,吉爾伽美什就不是很在乎,在她看來不管自己長什麼樣子一定都是最完美的,王就應該有這樣的自信才行。
但是她不在意,伊什塔爾在意的不行啊! 美之女神有自己的一套標準,總之戳人痛腳就是這麼一回事。
女神果然又一次惱羞成怒:“啊啊啊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討厭!”
吉爾伽美什:“不用謙虛,你也一樣。”
她們兩個對視一眼,劈裡啪啦,天雷勾地火,不打不行。
伊什塔爾把自己的手腕掰得嘎巴作響:“來啊!誰先認輸誰是小狗!今天我就來教你做神!”
“正好!”吉爾伽美什最近被烏魯克的雜事搞得愈發暴躁,聞言也是一臉反派標配的獰笑,“本王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話音一頓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語境不對。
畢竟她可從來都不窮。
於是她換了一句狠話:“本王就讓你知道戰場失意賭場也失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吉爾??它會爆炸嗎?”
人偶指的是那個不停旋轉還有點扭曲的開機畫麵。
吉爾伽美什隻好強行把他拖到大街上。她的外貌和周圍黑發棕眼亞洲人長相格格不入,還明顯是個未成年,在人行道中央東張西望的時候差點被聞訊趕來的警察當作走失兒童帶走。
他們懷疑這個金發的少女不會日語,因為她在看到周圍的路標和商鋪的時候偶爾露出迷茫的表情,為了防止溝通障礙還特意帶了一個會說英語的翻譯。
警察們多慮了。
不管是王還是她的友人,在剛出廠的時候都內置了豐富的語言係統。哪怕從為來到過這片土地,甚至在烏魯克存在的年代還沒有日本,但是隻要他們聽到一種陌生的語言,就可以飛快的將它轉換為自己熟悉的體係,再順利的說出口。
半個小時之後吉爾伽美什終於找到了一點來到現代的真實感。她穿越前的記憶並不全麵,在烏魯克生活的日子以及遇到的人足以讓她將這個城市當作自己的故鄉。那些殘破而缺乏感情的過往更像是不知不覺間看了一場電影或者讀了一本書,在不遇到相關問題的時候根本想不起來。
不幸中的萬幸,她至少還記得當街鬥毆和殺人都是犯法的。
花了不少力氣才擺脫了過於負責任的警察,吉爾伽美什拉著恩奇都離開這片街區,在稍微偏僻和混亂的地方擺了一個小攤,把恩奇都隨便抓一把泥土捏成的玩偶賣掉,用這點微不足道的本金去周圍的便利店買了一張中等額度的刮刮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