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上官謹與上官木也沒好到哪裡去,兩人見財起意,為爭奪財富反目成仇,各奔東西。
上官木直接帶走了一批精兵,化名霍休建立青衣樓,自此小王子也成了上官謹手中的傀儡。
此後數十年,上官謹始終不甘心隻得了金鵬王朝四分之一的財富,不甘與貪婪化作萬千螞蟻不停得啃噬著他的心,最終令他布下這周密的奪寶之局。
而如今,四大叛臣已有三人入局,卻始終未見上官謹的身影,這令單鳳心底生出濃濃警惕與戒備,總覺得她似乎遺漏了什麼關鍵之處。
“上官謹?”獨孤一鶴蹙眉道,“若我沒記錯,上官謹數年前已病逝。”
“掌門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上官謹若是早已病逝,難不成本宮半年前見到的是個鬼魂不成?”單鳳嗤笑道,“上官謹老謀深算,依本宮看,就算是天下人都病逝了,他這禍害也仍存於世上。否則當初本宮何必假借女屍魚目混珠,狼狽逃離?”
“這是青衣樓傳出的消息。”獨孤一鶴愣住。
“何時傳出的消息?”
單鳳笑意漸冷,腦海中似有靈光乍現。
“半年前。”獨孤一鶴沉聲道,顯然他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半年前?那豈不是……”
電光火石之間,像是有一條線突然出現將所有線頭都串聯到了一起。
單鳳突然回憶起,她正是在半年前的某個夜晚重生於上官丹鳳的軀體。
彼時她剛剛消化了屬於原主的記憶,還在猜測為何殿外守備空虛,上官謹上官飛燕甚至是小丫頭上官雪兒都不在殿中,當時她還懷疑他們似乎被其他事絆住了腳。也虧得如此,單鳳才有機會讓暗衛找來女屍偽裝成上官丹鳳,才讓她暫時躲過了必死的危機。
難怪!
難怪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半年前特意傳給獨孤一鶴與嚴立本的消息,彼時單鳳正處於孤立無援,自身難保之時,她又怎麼會得到這個關鍵消息?
沒了最關鍵的一環,單鳳就不能及時發現最重要的信息!
或許從半年前起,當初的四大叛臣就已成了三大叛臣。
“掌門,你不妨猜一猜,半年前病逝究竟是何人?”
或許也根本就不是病逝!
單鳳臉上沒了笑意,盈盈的眼眸裡折射出寸寸如刀劍的鋒芒。
獨孤一鶴暗沉的眼眸與單鳳四目相對,彼此臉上都結成了冰霜般刺骨冷意,單鳳能想到的,他自然不可能想不明白。
身為局中被算計必死的一環,獨孤一鶴如何會喜歡暗中那隻見不得人的陰險毒辣的老鼠?
“好一個上官謹!假死脫身再布下如此精密完美的殺人奪寶之局,誅殺王室血脈後,引陸小鳳入局,再讓他一步步查出幕後黑手霍休,最終誅儘金鵬王朝四大……”單鳳本來想說叛臣,但當著如今的友軍獨孤一鶴的麵,好歹給他留了些顏麵,將叛臣改成遺臣,“如此,他便能順利奪取所有財富!”
因為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數年前便已死亡的人。
就如同上官謹從未將她與陽城公主聯係在一起,也從未想過去查探究竟,因為在上官謹的眼中,上官丹鳳也早已是個死人。
“本宮該說不愧是金鵬王朝的謀臣嗎?!其心智城府果然非吾輩能及!”
如果當初單鳳沒有借上官丹鳳的身體重生,如果她不曾得到老金鵬王的托孤,或許今日的上官謹早已完美的完成了他的計劃。
但偏偏她來了。
這隻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
夜色越來越深,嘈雜紛亂的喊殺之聲漸行漸消。
青衣樓門口儘是廝殺後的狼藉,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屍體,簡樸的大門上染滿了將乾未乾的殷紅血跡。
四周靜悄悄地,鳥獸蟲鳴都好似在刹那之間銷聲匿跡,唯餘風聲簌簌掠過草木發出的響聲,空氣中蔓延著死一般的寂。
通過天書傳來的消息,單鳳知道玩家們此時已經清理出一條血路,打到了霍休的麵前。
“走吧,是時候輪到我們出場了。”
單鳳平複了激蕩的心緒,凝眸望向夜色中的青衣樓。
獨孤一鶴當即運起輕功縱身而起,身形如風如霧無聲的掠過樹梢,化作一道電光眨眼間消失在單鳳的視線裡。
若非不能破壞了計劃,他早已沉不住氣。
單鳳緩步走下小山坡,壓根不在意獨孤一鶴衝在她前頭,她很有自知之明,身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打打殺殺的事兒向來與她無關,她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個清掃戰利品的小兵。
上官守與五百精兵寸步不離的守在單鳳身側,等單鳳如同散步般慢悠悠走進青樓深處時,激烈的打鬥之聲傳入耳中。
拐過走廊,隻見玩家們齊聚在角落裡,躍躍欲試的看著副本中段劇情發展,而獨孤一鶴已經與霍休交上了手,雙方你來我往交手百招後,霍休明顯已落於下風。
數十年前,養尊處優的宗室皇親的武功自然比不上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數十年後,一心專研詭譎心計的上官謹自然也不可能是劍道大成的峨眉掌門的對手。
突然出現的腳步聲讓霍休心頭一顫,稍一分神的功夫,獨孤一鶴迅速緊抓這一瞬間露出來的破綻,長劍如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霍休的脖子上。
冰冷鋒利的劍刃緊貼著柔軟的皮膚,削鐵如泥的長劍在瞬息之間刺破霍休的脖子,一絲殷紅的血跡順著劍尖緩緩流出。
“是你!”
霍休卻無暇顧忌劍鋒,驚愕的目光直直的望向新出現的人影,“竟然是你。”
“半年未見,愛卿彆來無恙啊。”
單鳳似笑非笑的吐出問候,“說起來,本宮著實應該好生感謝愛卿,若非有愛卿這般智計無雙、算無遺策的忠臣,本宮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勝果?你的青衣樓、王朝留下的精兵、財富,本宮就不客氣笑納了。畢竟這本就是物歸原主,不是嗎?”
“你!”霍休眼裡噴射出怨毒的眼刃,他咬牙切齒的恨罵道,“我早該殺了你的!”
“但你沒有。”
不是上官謹不想殺,而是他想以上官丹鳳為質從老金鵬王口中逼問出金鵬王朝的遺寶。
他改不掉刻在骨子裡的貪婪,那麼永遠也贏不了。
單鳳微微一笑,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在她完美無瑕的臉上,更折射出驚心動魄的冷豔:“成王敗寇,古今如是。”
“你真的以為你贏定了嗎?”
忽地,霍休或者說上官謹冷笑著,如毒蛇般狠毒的眼眸裡殺意驟現,“黃毛丫頭,老夫來告訴你一個道理,不到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