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想到。”天子定定地望著南王,“朕是真的沒想到,南王你竟然會這麼蠢,罵你蠢鈍如豬都是侮辱豬了!”
“你……”南王眯起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確實是死到臨頭。”天子冷冷地笑了。
“拿下他!”南王已然不想再與一個將死之人多費唇舌,直接給葉孤城下令。
葉孤城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今夜這南書房可真熱鬨啊……”
單鳳蓮步輕移,不緊不慢踏門而入。
傾瀉而下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肩頭,烏發如瀑,熠熠生輝。精致絕色的容顏在清冷的霜華裡美得驚心動魄。
與此同時,禁軍列兵踏步之聲自她身後威嚴傳來,身著金盔銀甲的禁軍分成兩列將整個南書房團團圍住。
“本宮聽聞有逆賊假扮成天子模樣,妄想取而代之。看來本宮來得正是時候,倒是趕上了一場好戲。”
單鳳美眸流轉,笑盈盈地看向當今天子。
這一番變故,引得南書房內所有人齊齊望來。
拱衛天子身側的大內侍衛還未來得及露出驚喜的目光卻見南王臉上意外之色閃過,轉瞬卻又變成了得意忘形的大笑,他伸手指向天子,先發製人厲聲喝道:“公主來得正好,快快將這逆賊拿下!”
單鳳側頭望向葉孤城,柔聲道:“勞煩城主出劍誅殺冒充天子的逆賊。”
葉孤城微微頜首。
“你!你們是一夥的?!”為首的大內侍衛臉色鐵青,殺意湧動。
單鳳笑而不答,一雙美眸柔柔地望向葉孤城。
對上她的盈盈水眸,葉孤城寒眸裡也有了溫度,他勾起唇角,拔劍而出。
長劍出,劍光轉瞬即逝的同時,一道血線迸射射出。
下一刻,在南王驚駭的眼神裡,南王世子驚愕的瞪大雙眸,無聲地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吾兒!”
南王大叫一聲,整個人癱軟在地。
“葉孤城,你!”他憤怒而又絕望地瞪視著葉孤城,又怨毒的瞪著笑盈盈的單鳳,“你……你們……”
單鳳柔柔的笑了,眼底卻是毫無笑意:“抱歉了,南王殿下。謀逆之罪當誅九族,本宮與葉城主身後那麼一大家子人,可不敢陪你拿玩命兒。”
葉孤城將長劍插回劍鞘,冷冷地笑道:“既是葉夫人之令,本座豈能不從?”
“好好好!本王竟是信錯了人!”
南王慘笑一聲,頹然倒地。
此時此刻,他大勢已去,再多的不甘與憤恨都是枉然。
王安見事態急轉直下,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撲通一聲跪地求饒:“皇上,皇上饒命啊,奴才一時鬼迷心竅……”
天子威嚴而冷酷地投去一瞥,無形的帝王之勢層層壓下,如千斤巨鼎迎麵罩來,王安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所有的詭辯都被止在了喉嚨口。
他驚恐地兩股顫顫,一股水意浸了他的下袍。
“把他們都拖下去,收押天牢。”
“是。”
當即,有禁軍上前拖著如同死狗般的南王與王安退了下去。
危機解除,天子臉上冷意漸退,俊秀的臉上也難得帶上了幾分笑:“南王謀逆之事敗露,當給皇妹與葉城主記大功,隻是……朕沒記錯的話,皇妹尚且待字閨中,何時成了葉夫人?”
葉孤城忽而道:“聖上既已將公主賜婚於葉某,她如何不是葉某的夫人?”
天子饒有興味:“朕聽聞白雲城城主葉孤城劍招如天外飛仙,人亦如飛仙,卻沒想到天外飛仙也有遁入紅塵之日……”
“葉孤城亦是人,人活世間,如何能不沾紅塵?”葉孤城反問道。
“是極,是極。”天子聞言哈哈大笑,“看來朕這位皇妹魅力……”非凡。
話還沒說完,砰砰地聲音響起,數道破窗而入的身影打斷了天子的話。
陸小鳳與花滿樓一聲招呼不打地衝進南書房,身後跟著神色緊張的魏子雲等大內高手。
“皇上……”
強闖而入的陸小鳳等人懵逼地望著與天子相談甚歡的單鳳和葉孤城。
魏子雲飛快跪地參拜君王。
“你們來得可真是及時啊,”單鳳挑了挑眉,“趕場子都沒趕上好時候,”她望著今夜數次遭受重創的窗扉,可惜的長歎了口氣:“今夜過後,宮中又要多出一筆修繕費用了。”
“無妨,陸小鳳等人也是救駕心切,雖無功但也無過。修繕南書房窗戶的這筆錢,自然由南王來出。”天子大方的說道。
謀逆之罪抄家滅族,南王府富貴已極,南王積攢的家私足夠天子重建十個南書房了。
“……”
望著打鬥過後滿地狼藉的南書房,陸小鳳苦笑著摸了摸下巴上的兩撇胡須。
他來晚了。
無論這南書房裡之前發生過什麼,這會兒也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很顯然,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相約決戰紫禁之巔的同時,他還抽空與當今天子聯手做了些隱秘的事情。
偏偏他們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
“葉城主。”
西門吹雪持劍緩緩走進南書房。
“西門莊主。”葉孤城長身而立,頜首與西門吹雪打招呼。
月光下,兩人皆是一身白衣如雪,如同即將出鞘的寒劍,劍意淩厲而鋒銳。
“你我今日之戰,必不可免。”
“是。”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打了個照麵,相似的冷眸裡是同樣冰冷的溫度,兩人四眸凝視片刻後,同時提氣縱身躍起,如浮光掠影飛向太和殿簷牙。
果然,該來的總是要來。
單鳳心中暗歎著,提起裙擺飛奔了出去。
與此同時,陸小鳳與花滿樓也運起輕功,如疾馳得利劍般飛快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