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那些滑國人要刺殺鄭國公。”林瀟瀟語氣輕飄飄丟下一顆炸彈,表情輕鬆好似此事與她完全無關似的。
崔盼盼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反問:“滑國人?住在山頂芳菲苑那些人?”
林瀟瀟點頭:“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個胡子歸麼?”
“當然記得,舊胡的世子,跟你一樣逃亡到了滑國。”
“就是他們那群人,我覺得他們在密謀刺殺鄭國公。”
“他母親不是鄭國公的女兒麼?那鄭國公就是他外公了,他為什麼不投靠鄭國公反而要殺他?”
“父母之仇,亡國之恨。除非他不要名聲了,否則怎樣都不會投靠鄭國公。”
胡子歸的母親鄭姬自刎於舊胡都城門下,那便是撕裂了胡子歸與鄭國公的血緣親情。
“可我聽說滑鄭兩國和親都快黃了,鄭國公見都沒見過那位滑子公主,他們哪有機會行刺?”
“美人計,十六娘,就是那位滑子公主長得比你稍微差了一點,但她從小接受特殊教育,唱歌跳舞樣樣行,手段多多。”
“被你說地有點可怕。就算那位滑子公主天生麗質,那也要能見到鄭國公。”
“我懷疑她已經見到了鄭國公,或者是見到了能跟鄭國公說地上話的人。這個年代的作風,嗯,比如說秦始皇的老媽,據說嫁給始皇老爸之前是舞女?”
“不是舞女,啊呸,她是善舞,先嫁給了呂不韋,之後被送給了嬴政的老爸。”
“總之呢,現在這個年代,男女關係太亂了。”
“還是因為女性地位低,才會被人送來送去。”
“扯遠了。還是說回十六娘,我覺得她就有點像嬴政的老媽。胡子歸那些人可能先把她獻給某個高官,之後再由那位高管將她引薦給鄭國公。”
“這種事情在這裡很常見的。比如西施貂蟬等等,長得漂亮的女人往往命運多舛。”
“據我推測,十六娘現在就已經搭上某個人了,隻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若是你推測無誤,那這件事很麻煩了。一旦滑國人意圖暴露,那和親隊伍的所有人都是死罪,你怎麼辦?”
“我可以利用空間傳送離開,隻是需要消耗大量積分。”
林瀟瀟之前在空間裡查看過,從青蒼山傳送回牛首山需要消耗一千積分。
“啊,好嫉妒啊。”
“我還嫉妒你聰明呢。若是我穿越過來時遇到你在田府的事情,八成就要被人打死了。還是你聰明,能逃過一劫。大概就是因為我笨,老天爺才給了我這個係統。”
崔盼盼很受用林瀟瀟的適度吹捧,挑了挑眉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我要做什麼準備?滑國人刺殺鄭國公,跟我沒有關係。”
“總要有點心理準備。萬一哪天事發,官兵來山上抓人,你們最好躲一躲,彆被牽連了。”
“你想得真長遠。”
“我習慣未雨綢繆。”
世事依舊無常。
十六娘病了沒太久就好了。之後,隔三岔五就會去都城,每次去都不是當天回。
隱隱約約地,芳菲苑裡有了流言蜚語。關於芳菲苑主人的緋聞,人們隻敢在私下裡談論。
令林瀟瀟驚訝的是,大多數人對十六娘另找靠山抱持樂觀態度。
大家覺得既然鄭國公不肯要滑子公主,那麼滑子公主嫁給其他鄭國貴族也是可以接受的。
和親本是滑鄭兩國公開昭告的事情,且有兩國文書作為保證。如今一方雖沒有明說,卻跟毀約也差不多。而另一方卻連憤怒都不敢,隻想著退而求其次。
這是兩國實力差距造成的現實。
滑國人這樣想也沒錯。打是打不過的,隻能委曲求全。這一場和親本就是拖延戰事,能多拖一日是一日。
不知是滑國運氣好,還是不好。
在和親隊伍駐紮青蒼山三個月後的某個夏日,都城裡突然傳出了喪鐘。
鄭國公薨了。
那一天,恰好輪到林瀟瀟給十六娘診脈。若非如此,她都要懷疑是胡子歸等人得手了。
鐘聲沉悶而悠長,傳出很遠很遠。站在青蒼山頂,也能清晰地聽到。
芳菲苑的屋子裡。
林瀟瀟和十六娘也聽到了。
十六娘嚇了一跳,差一點從榻上摔下來。她比林瀟瀟更加清楚喪鐘的意義。
鹿賀立刻命人圍住芳菲苑,以防有宵小渾水摸魚。林瀟瀟本想去山腰找崔盼盼,也被攔住了不能出去。
胡子歸親自帶著胡三郎等人入都城打探消息。
林瀟瀟爬上芳菲苑最高的那間屋子的房頂,向山下望去,隻見不停有車馬離山往都城的方向行去。
這一天青蒼山上人心惶惶。
入了夜,胡子歸還沒回來。林瀟瀟想著他大概今天無法返回青蒼山了。
然而到了午夜,胡子歸帶著阿柴回來了。他先去見了鹿賀,然後又來找林瀟瀟。
“城門未關?”林瀟瀟對胡子歸連夜出城趕到差異。
“關了,舍了些錢財,”胡子歸說道,“托山女鴻福,鄭國公死了。”
林瀟瀟呆了一下。雖然已經大致猜到了,乍聽到確切消息還是有些震驚。
林瀟瀟猛地抬頭注視胡子歸:“是你們做的?”
這下輪到胡子歸發呆了,好在他反應也不慢。
“不是,跟我們無關。數月前鄭國公便以身染重病,便是因此才未接見滑子公主,大婚日期也被一拖再拖。據說數日前鄭國公陷入昏迷,水米不進拖到今日咽氣。消息一直被宮廷封鎖,我們找了可靠的耳目才得治一二。”
“病逝?好幾個月是幾個月?是在和親國書發出之後病倒的?”
“便是在咱們剛上路那會兒,咱們還沒過兩國邊境,他便病倒了。”
“難怪雍糾之死虎頭蛇尾,就連鹿泉驛被燒也沒人管。”
“現在都城裡什麼情況,新任鄭國公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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