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都王庭太後寢宮。
“你若真心為姬陌著想，更不該找華家。華氏為禍宋國餘百年，為諸侯者不齒。華薑更是品性低劣，與公子焉首尾不端，非是良配。”
韓武依舊嘗試與芮薑講道理。然芮薑越聽越覺得掃興。
韓武厭惡華薑之處，恰是芮薑喜愛之處。
芮薑覺得年紀大的女子更懂得疼人。
姬陌還是個孩子，正是需要有個比他懂事的女子教導。
至於華薑勾搭上公子焉，那是她的本事。且姬陌不嫌棄她，她則會因此感激。
“你不是陌兒，怎知他所需？我問過他，他說喜歡華薑，願意娶她。”
韓武簡直氣笑了。
“他不懂事，還未到懂得情愛的年紀，哪裡懂得所謂聯姻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凡是芮薑說的，姬陌何曾反駁過，又何曾敢反駁。
“你若著急姬陌的婚事，我可為他求娶魏國公主，韓國公主也可以。”
魏國公與韓國公皆與韓武交好，這點麵子肯定給。隻是可能娶不到嫡出的公主。
即便魏國和韓國不受寵的公主也比竊國者華氏的女兒合適。
可惜芮薑看中宋國華氏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們與韓武不熟。
“此事不必再說了。我是他的母親，他的婚姻由我做主。”
韓武氣衝衝從芮薑宮中出來，走不多遠便放慢了腳步。
他隻覺得胸口一股鬱悶之氣無處發泄。
悶頭走了一段，抬頭一看竟來到了姬陌寢宮門前，韓武索性走了進去。
有宮人看到韓武突然出現，正要轉身報知其他人，卻被韓武叫住了。
“公子陌在何處？”
“回主君，公子陌此刻正在後院玩耍。”
“帶我過去。”
昨夜新雨，院中泥土濕潤。
公子陌與宮人在後院玩泥巴。滿手泥巴，笑逐顏開。
韓武看到這一幕，心中隻道“果然還是個孩子”。
韓武不由想起自己這般年紀時在做什麼。
那時候他在韓國王庭，與其他韓王室公子公主們一起聆聽先生教誨。
先韓王是個嚴厲的人，對韓武嚴格，對其他韓國公子嚴格到苛刻。
傳言說，如今的韓國公弑父上位。韓武知道並不是實情。
當年，眾公子爭位，先韓國公其實是被他們氣死的，並非一人之過。
恰恰相反，如今在位這位當年乃弱者。實屬其他公子鷸蚌相爭，最後得了漁利的勝者。
在宮人的提醒下，姬陌才看到韓武，誠惶誠恐過來行禮。
韓武心中歎息，拍了拍姬陌的肩膀。
姬陌一臉茫然。
“太後與你說親，你可明白其中厲害？”
姬陌驀然無語，低下了頭。
韓武又道：“你馬上就要滿十三歲了，可有想過搬出王宮自行建府？”
姬陌臉色大變，練練搖頭。
韓武眸光一閃：“你不想出宮，為何？”
姬陌道：“太後獨居宮中寂寞，我要留下來陪她。”
“宮中有宮人，還有後宮的姬妾。這些人都可以陪太後，無需你特意留下。”
“他們不一樣的。”
韓武與姬陌在寢宮的對話，很快就傳到了太後芮薑那裡。
芮薑先怒後喜。
怒是對韓武。喜是對姬陌。
“假的就是假的。還是自己的孩子親。”
宮人們聽了，有的臉色大變，有的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