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哥對我好,他人挺好的。”
“可他殺過人。他替你爹賣命,不過是他的一條走狗。”馮會芳緩緩坐下,她點了一根女士香煙含在嘴邊,將酒紅色的卷發盤在側肩,“你的目標是和王章全競爭家產,難道要跟在一條走狗身邊混一輩子嗎?”
“可家產……隻是你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你想要什麼我管不著,也不重要。”馮會芳不耐煩打斷他,“你難道想被王章全那個慫瓜在腦袋上壓一輩子嗎?”
盧世輝不說話了。
電話在這時候打過來,點亮屏幕是盧世輝一個小弟打給他的,“這是我叫去讓時不時盯一下霍文武的那個人。”
馮會芳讓他接了。
打電話的人很緊張:“老大,姓霍那小子他妹妹今天來了,他提前關了診所,幾個人打車去了警察局,好晚也沒見那小子從裡麵出來。”
“那小子不會背叛我們,突然去自首了吧?老大,這事兒要不要和王叔彙報一下?”
盧世輝擰眉,沉聲道:“先不說,我明天上他們家瞧瞧去。說不定是有彆的事情耽誤了,霍文武那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去自首,他媽媽身體不好,他要是去坐牢了,家裡誰照顧?”
一番囑咐後,盧世輝掛掉電話。他聽見馮會芳的冷笑,“你還真把王德善交給你的這個破任務當成個寶了嗎?他隻是懶得管你,想要支開你。”
“這件事,是我主動申請去做的。”
馮會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瘋了?”
盧世輝低著頭,他可能永遠無法和自己媽媽說清楚,為什麼他會選擇留在永安市。
他在王章全這個名字的陰霾下長大,從小被灌輸各種要掙要搶的心思,卻是在走進霍文武媽媽病房時短暫地看見了另一片的天空。
當時他知道王章全用他的名義給霍家借錢,隻是想偷溜過去瞧瞧看是怎樣的人家。
他走進病房,就見那個女人臉色蒼白,正朝著自己微笑。陽光從百合頁的窗戶打落在她的臉上,那樣堅強溫暖的笑容是他一直渴望的母親的底色。
他假裝是霍文武的朋友,聽她發自肺腑地感謝他對他們家施以援手,聽她柔聲關心自己的學習和生活,她還親手給他削了一個蘋果,用水果刀彎了一個好看的小兔子耳朵送給他,這些,都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所以王章全的機會降臨,他主動選擇留在永安市。
他想留在霍母身邊,這個讓他感受到長輩溫暖的女人身邊。
“媽,斌哥人很好。”
馮會芳眼睛眯起來:“什麼意思?”
“他喜歡您,您對他也有好感。要不您嫁給他吧。反正我爹為了避嫌,讓我用的也是斌哥的姓氏。他說他把我當親兒子看待,我也願意喊他做爹。我們不爭王家家產也沒事的,以後我給你掙錢……”
阿斌的事情被捅破,盧世輝終於破罐子破摔,忍不住說出內心積存很久的想法:他想有個父親、想有個家。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馮會芳又扇了一巴掌,“不許再胡說八道,他喜歡我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氣得呼呼喘氣,忍不住又高揚起巴掌。
“可如果沒有感情,您為什麼又總在私底下喊他叫阿斌?”
馮會芳高舉在空中的手停滯了一下,她沒有再打人,隻是冷笑:“反正我已經和他打電話說過,讓他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打擾我們生活。如果再出現……”
“如果再出現……”
想起往事,美麗的臉龐升騰出一股刻骨的恨意,她咬緊牙關:“要麼他死,要我死。”
*
男人三大悲傷事:愛車受損、老婆被搶、女兒不親。
今天對於許爸爸來說就是個受難日。
當車前那個刀疤臉抬腳踹車時,
他心口被紮上一箭;
當自家親親老婆興衝衝點評:這男人雖然有點瘋,但長得還挺好看,
他心口再中一箭;
當小棉襖女兒拚命勒住他脖子,“爸爸不許下車!”他欣慰以為女兒是擔心自己時,又聽見女兒說:“不然淋濕回來把座位弄臟也太邋遢了!”
邋!遢!
這、這是被女兒嫌棄了嗎?
許爸爸:“……”
萬箭穿心,不過如此!
所幸那深夜發瘋的中年男人踢了兩下車就走了,許爸爸就勉強在妻女的“勸說”下沒有將爭執擴大,不過他還是沒忍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