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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感湧上許一冉的心頭。
8001號在凶案發生時微開的大門誤導了她的思路,她一直在警惕一點半後到三點期間闖入王章全家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儈子手。
可如果那個人他一直在王章全家裡呢?
與王章全前後腳來到8001號,
與他共進午餐,共品美酒,
然後毫不留情地對其痛下殺手。
餐桌上的兩個高腳玻璃杯,廚房中疊放的兩副碗筷。
那個人一直在王章全家裡。
她終於找到為什麼第一次重生後凶殺案會提前發生的原因,陽台的身影從三點半挪至三點鐘,因為她去過王章全家中。她引他出門,所以凶手選擇了提前動手。
裡麵開始傳出一些悶悶的怪響。
由於隔音太好,許一冉無法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今天下午先後已經有兩位警員和她兩撥人來到王章全家,凶手預謀殺人,而當他被引起警覺,他會……
許一冉開始大力拍8001號的大門,她一邊用手機打響女警留下的電話,一邊朝裡麵喊道:
“彆做縮頭烏龜,你出來我們好好理論理論!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就在樓下,他們馬上就上來了!”
她刻意強調“報警”與“警察”,如果凶手想在殺人後能順利逃脫,他便會考慮現在是否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她寄希望於這一點上。
“嘟嘟——嘟嘟嘟。”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許一冉咬牙按斷,緊要關頭,偏偏掉鏈子!
她去按電梯,她要趕緊下樓去叫兩位警察、不,保安也行。
她需要幫助。
去對付那個窮凶極惡的凶手。
砰——
一聲巨響。
大門被震得嗡嗡抖動,是裡側傳來的聲音。
許一冉不知緣故,她被嚇得後退。
心口的狂跳聲擠壓著同在胸腔的肺部,她變得難以呼吸。
許一冉費力地眨眼,喉管不自覺開始上下吞咽,她聽見自己頸部軟組織糟糕的摩擦聲。
手心冒著冷汗。
門裡門外,
是兩個世界。
她站在門外,束手無策。而門裡大概正上演著一場令人驚覺的屠殺。
當大門被第二次劇烈撞擊,她意識到這是有人被狠狠按倒在門上,人身砸到門板上的聲音。
“啊啊,嗚嗚……”
因為貼近門口,許一冉能聽見男人一些嗚咽囫圇的求救聲。
她揪緊袖口,生理性的眼淚開始從眼眶流出。
這是來自人類基因中最本能的同理心。
可她毫無辦法。
門裡。
王章全再沒剛才對付許一冉的氣焰。
他像一隻渾身沒有骨頭的軟腳蝦,他坐在地上靠在門口,渾身上下抖成了篩子。
他眼神絕望地看向大門的鎖柄處——
近在眼前的逃生之路,對於雙手雙腳被廢掉的他而言,也不過是飲鳩止渴。
他的衣服上下被鮮血染成暗紅的一片,一臉驚恐地看著向自己步步逼近的人。
“踏踏——踏踏。”
那人提刀走過來,在他身前慢悠悠地蹲下。
鋒利的刀子劃過他敦實的臉盤,他不緊不慢道:“送你走前,再順便幫你剃剃全身的肥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