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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冉一愣,她順著程高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她原先滑下來的位置,那顆歪脖子樹邊,靜靜靠了一個男人。

鮮紅色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睛,還有他習慣性拿在左手的,一根吞雲吐霧的煙。

陳幾默。

他也在這裡。

許一冉微微抿了唇,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但與其說是恰倒好處的巧合,許一冉抬頭對上男人視線時,她更覺得是一種被豺狼盯上的感覺。

他曾說過,她本來會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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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冉是被媽媽揪回家的。

學生的身份真是糟糕透了。在許一冉用感冒發燒和班主任請過假後,班主任一個電話就打到媽媽手機上了,一點情麵不給地揭穿她看似請假、實則曠課的不端行為。

於是,許家上演了一出地毯式找女兒的糟糕活動。

最後在表哥留下的小診所外逮捕了才從後山回來的許一冉。

渾身上下都是灰,臟得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趕緊給我滾回家去!”

許一冉被臭罵一頓。

不過也許是因為表哥才過世的緣故,爸爸媽媽知道她心裡難受,除去臭罵並沒有上演家長混合雙打的陣仗。

許一冉老老實實在客廳跪了一個小時,默默回到房間去寫檢討。

檢討是老一套的說辭,一百字左右就足夠應付了。

許一冉抽空又拿出一張白紙來,用簽字筆寫下一個地址、一個電話。

這是陳幾默的,他給她留下的,他的聯絡方式。

她想起今天見到陳幾默時的情景:她以為她是被盯上的那個,可當他從山坡上滑鏟後跳下來,她看見了他緊蹙眉頭下的擔心。

雖然他的語氣並不算好。

“還真是狼狽。”他說。

將許一冉灰頭土臉的樣子儘收眼底。

許一冉想:還好她是背對著他,不然褲子後麵快要成一層硬殼的土層就能讓他笑掉大牙。

她有些警惕,不知她和程高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就見陳幾默扯了一下嘴角:“你還真是一個爛好心的人,明明不是一類人,卻偏偏要湊上去幫忙。被揍了也是活該。”

這話一出,許一冉就知道他可能沒聽見或看到些什麼。

許一冉討厭他這一套要將人分成不同類彆的語氣,她皺了一下眉道:“他是個學生。”

學生是需要幫助和保護的群體,這一點曾經在羅芝芝的案子上她和他的選擇不謀而合。

他曾冒著被摔傷的風險也要救羅芝芝;

也冒著被警察發現是王章全案件凶手的風險也要匿名向警方提供尤華明的證據。

可現在,他隻是壓低了眉梢:“他是使用暴力的人。”他說。

“而且,你隻是一個高中生。”

“那我們是一類人嗎?”許一冉突然問道。

她認真對上他的眸子,看到了他眼底一晃即逝的詫異。

這是一個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人和人之間,會相互注意、會相互欣賞、會心心相惜。

毫無意外,在她和陳幾默之間有著很強的共性,比如對真相的執著、對正義的追求、對施以援手、幫助弱小的熱心。

當她知道他是王章全案件的凶手時,她就很多次地想過,如果在人生的岔路口中他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她和他該是一樣個性分明的人。

陳幾默有片刻的愣怔。不知是不是許一冉的注視感過於強烈,這一次,他選擇回避了她的視線。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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