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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霍大夫,任何時候都能保持這種冷靜和細心。”

他開始拿話刺他:“所以那天晚上,當你看見他們傷害小鳳時,也是這樣冷靜自若地拿這件事做交易嗎?你幫他們隱瞞,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

“抱歉。”

霍文武仍然在道歉,他語氣變得沉重許多,但聲音仍竭力維持住平靜。

“這件事,你妹妹也知道。”陳幾默突然道。

“不可能!我從沒有和她提過。”霍文武大驚失色。他語氣激動,再也沒有之前一絲一毫的鎮定。

“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妹妹來說事!”

陳幾默:“但你也知道,我不會騙你。”

他的語速慢下來,語氣帶著古怪的嘲諷:“小南山上她主動過來找我,她在試探我的反應。也許她知道的不全,但這隻能是有人和她說過什麼。”

“霍文武,你替他們隱瞞,可他們將事情泄露給你的妹妹,這不可笑嗎?”

“也許是一冉比較敏銳,在小南山上感覺出不對。”

“你不覺得自欺欺人嗎?在小南山上她第一次見我時,就好像認識我一樣,你應該也注意到了。”

“可他們不可能說。”霍文武堅持這一點。

陳幾默語速飛快:“你留了證據對不對,你有他們的把柄,所以你才這麼肯定。”

霍文武沉默下來。而沉默,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他們也有你的把柄,你不敢說?”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所以,你的妹妹是妹妹,我的就不是了嗎?”

霍文武頓了頓:“人都是自私的。”

“但我對不住你。所以你要打我也好、發泄也罷,甚至殺了我……我不會有半句二話。”

“我不會殺你,”陳幾默道,他一字一頓,“我不會殺一個隻會自我內耗的慫包。我就要看你繼續痛苦下去,看你能將這些秘密瞞多久,看你做過的虧心事,能不能瞞上一輩子。”

對話的內容到這裡結束,最後的最後是一聲不甘的,拳頭撞擊木板後發出的沉重聲音。

男人壓抑地低吼,道儘了對生活的絕望和人性的恨意。

他也許哭了,也許沒有。

錄下的聲音很碎,最後是一片燥耳的白音。

……

“擦擦臉吧。”

趙紹遞給許一冉一張餐巾紙。她將紙攥著,才意識到自己哭了。臉上縱橫交錯的淚印又淌出一條新的痕跡,她胡亂地抹去。

“許一冉,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個問題是趙紹第三次詢問。

從這段錄音中,她也終於知道警方對她懷疑的由來。

“我認識陳幾默,知道他妹妹是意外去世,但我隻知道這些。”

錄音的存在讓她沒辦法再繼續隱瞞,可她也沒辦法解釋她知道的原因。

這種問詢很痛苦,內心已經破碎,卻還要強做鎮定應付著警察的刨根究底。她想,當陳幾默句句逼問表哥時,他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心情。

可這不一樣……

他明知那些人罪大惡極,也要幫他們隱瞞罪行。甚至直到死亡,他也不願意說出。

為什麼不願意說出來?

許一然無法理解。

她腦海裡又浮現出表哥問過她的問題:“但是一冉,如果有一個選擇題擺在你的麵前,沒有任何一個選項是正確答案,你會選擇哪一個?”

他選錯了。

她很想很想告訴表哥,這道題明明是有正確答案的。就算被製挾、被強迫,也應該說出去的真相。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隱瞞,比隱瞞更絕望的是你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卻沒有勇氣再回頭。

從警察局出來時,熟悉的身影等在門口。

他在等她,她也知道他會等她。

他雙手抱胸,靠在公交站牌的前麵。

許一冉主動走過去:“去喝酒嗎?你請客的那種。”

陳幾默看著她,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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