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2 / 2)

現在的三爺會將她的付出看在眼裡,會跟她說他的打算,會跟她道歉,也會跟她求饒。

寂靜的暖閣裡,燭光溫和的籠罩在夏氏身上,她抬起眼眸,就看到了賈致誠摯的臉。眉目英挺,額頭挺闊,神色坦蕩。

夏氏杏眼澄澈,將錢袋子推到賈致跟前:“三爺既然知道這樣做不好,明兒就讓清泉去回了城北書齋,以後不接這活計了。眼下三爺還是好好讀書吧,銀子的事兒隻要三爺不反對,我有的是賺錢的法子。”

看了一下午的書,賈致有些累了,聽到夏氏說起賺錢的法子,賈致便想著換換腦子,聽她說說話。

“娘子有什麼法子,不妨說來聽聽。”

家中兩位長嫂都是世家出身,便是長兄的續弦,也是出自官宦之家,這讓夏氏一度極為自卑,仿佛在這個家裡說賺錢是一件多麼羞恥的事情。

可賈致卻滿臉期待的想聽她說賺錢的法子,夏氏柔和的眉眼霎時鮮活了起來。

“三爺大約不曉得罷,自打我與三爺訂了親,我爹娘就已經在京城為我選陪嫁了。京郊小嶽山腳,我有一處莊子,裡麵有幾眼活泉,便是冬日裡,那活泉裡頭的水也是熱的,據說多去活泉裡泡泡,對身子大有益處。”

賈致聽懂了,夏氏口中的活泉就是溫泉,在古時候能泡的起溫泉的非富即貴。

“若三爺不反對,年後我就讓夏貴一家子去將那幾眼活泉都收拾起來,做個活泉莊子,大把的銀子流水般進來,彆的不說,咱們鐵定不會缺銀子。”

賈致想到了前世的溫泉度假山莊,便讚道:“娘子不愧是嶽父嶽母的掌上明珠,隻略動動心思,便是流水般的進項,我自愧不如。”

得了賈致的肯定,夏氏眉眼舒展,一雙杏眼裡盛滿了笑意:“這算什麼?三爺沒見過我爹和我兩位兄長做生意,他們才叫厲害呢,見了他們做生意,三爺便知曉了何謂‘日進鬥金’。”

賈致前世在高科技的加持下見識過無數人一夜暴富,也見過許多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可在古時候日進鬥金,不僅要靠智慧,還要靠卓越的眼光。

這一刻,賈致忽然很期待見一見夏家的兩位妻兄。

“娘子這般一說,我倒迫不及待想見一見嶽父和兩位兄長了。”

夏氏嘟囔:“也不知道明年他們會不會來京城看我……算起來,我派人送去廬江府的年禮應該早就到了,怎麼我娘家的年禮還沒到呢?”

“連日大雪,許是路上耽擱了,娘子是嶽父嶽母的掌上明珠,怎會忘了你呢?且耐心再等等罷。”

說曹操曹操到。

第二日剛剛吃過早飯,門房的婆子就氣喘籲籲跑過來報信,說是廬江府夏家派人來送年禮了。

夏家來送年禮的是三年前奉命前來送毛冬青的人,管家全叔。

賈代善和史氏請了人去正院喝茶,賈致和夏氏到的時候,大房和二房的人已然到了,賈敏規規矩矩坐在邢氏身邊,全叔正在替夏家向榮國府諸人問好。

見到自家大姑娘和姑爺時,全叔不由添了一句:“多謝親家太太照顧我們大姑奶奶,老爺和太太知曉了,定然感激。”

史氏笑的溫和慈祥:“這是我分內之事,當年要不是夏家肯慷慨贈藥,我未必能活到這把年紀,況且老三媳婦是個乖巧懂事的,十分省心。”

全叔拿出夏家準備的年禮,親自交給了周進家的:“老爺說,廬州府與京城雖相隔千裡,可兩家已結為姻親,便該走動的更親密些,這些上好的鹿茸與人參是皆是老爺和太太的心意,隻盼著國公爺與太太身康體健,多照顧我們大姑奶奶一二。”

周進家的接過全叔身後小廝遞過去的錦盒,全叔又鄭重的將一個暗紋檀木匣子呈了上去:“老爺說,這個是夏家的一點子心意,還請國公爺與太太笑納。”

賈代善闔上了手裡的茶蓋,接過匣子,隻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眼,可嘴上卻說著推卻之詞:“親家太客氣了,既然我們兩家已結秦晉之好,什麼笑納不笑納的,平日多多走動才好。”

“國公爺所言極是,小的必會將國公爺的話如實帶給老爺。”

全叔又將其餘幾房的年禮都一一送到,這才跟著賈致和夏氏去三房的院子裡。

賈致知曉夏氏許久不見娘家人,定有好些話要說,寒暄了幾句便站起身來說道:“全叔千裡奔波來京城,我去吩咐小廚房加幾個菜,為全叔洗塵。”

眼瞧著賈致離開的背影,全叔笑的滿臉都是褶子。

“姑爺當真體貼,眼瞧著姑娘與在閨中時並無差彆,可見姑爺待姑娘極好。”

想到賈致待自己的種種細節,夏氏滿臉蜜意點了點頭:“全叔說的一點都不差,三爺確實待我極好,比起府裡的兩位兄長,三爺已很好了。”

全叔點點頭,打量了一遍小花廳,想起剛剛在主院時瞧見的富貴景象,臉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到底不是侯夫人所出,這院子既偏又遠,就連屋裡的擺設也乏善可陳,不怪老爺和太太時時念叨,擔心姑娘吃虧。”

說著,全叔又將一個錦囊遞給了夏氏:“這是臨走前,老爺和太太讓老奴交給姑娘的,姑娘在家時時好,如今嫁做人婦手裡若沒有銀錢,自然要吃苦頭,這錦囊姑娘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