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2 / 2)

小世子這麼一說,王妃不由紅了眼圈,便轉頭看向北靜王:“幸得賈三公子仗義出手救回溶兒,這救命之恩咱們定要尋一位大儒方才能報答一二。”

北靜王心裡已有了人選,當著賈家眾人的麵,他頷首應道:“是這個理,王妃覺得譚齋老先生如何?”

“王爺說的可是當今聖上做太子時的譚太傅?”王妃出身世家大族,對這些了如指掌,“若能拜入老先生門下,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憑他一個庶子也配拜譚齋老先生為師?”

賈赦憤憤,不過是一個庶子,真以為救了北靜王府的小世子,就能飛上枝頭了?

“王爺和王妃也知曉,譚齋老先生是皇上的先生,賈致一個庶子,哪能跟皇上做同門?”

聽了這番話,北靜王隻淡淡看了眼賈赦,便移開了目光看向賈代善。

“小輩們不知曉,國公爺心裡該有數,當今皇上還未做太子時,也不是嫡出的皇子,大公子這番高見若讓皇上知曉,輕則國公爺招來訓斥,重則連累滿門。”

其實北靜王沒說出口的是,他也不是嫡出,當初嫡長兄在西涼沙場戰死,為了不讓家中落敗,他被記在嫡母名下,充作了嫡子繼承家業。

一個靠祖上蒙陰承襲爵位的榮國公府,沒想到繼承家業的嫡長子眼界竟隻有這方寸之間,論心胸氣度和人品見識,反倒不如庶出的賈致,偏他還沾沾自喜高高在上,這榮國府的未來當真是令人堪憂。

賈代善冷著臉睨了賈赦一眼,便轉身向北靜王賠了個笑臉:“多謝王爺提點,犬子口無遮攔,愚兄定會好生教導。”

北靜王撣了撣衣袖,淡淡說道:“國公爺須得謹記‘禍從口出’,若隻是口無遮攔倒也能教,倘若壞了內裡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說完這話,北靜王又去看賈致:“三日後還請三公子和夫人賞臉過府一敘,那日王府會派人來接二位的。”

賈致聽懂了北靜王的言外之意,他斂衽拱手施禮:“多謝王爺相邀,屆時我和內子定會上門叨擾。”

送走了北靜王夫婦,賈致和夏氏正準備告退回去時,史氏卻留了他們。

“站了一會子,你們也不嫌腿疼,坐下說話罷。”

史氏指了一旁的椅子,示意賈致和夏氏坐下:“北靜王邀請你們夫婦上門做客,彆的也就罷了,隻一樣,王府有王府的規矩,我這個做嫡母的總該說給你們知曉,斷不能上門做客時失了分寸。”

原主在榮國府是個不受待見的,自然也沒什麼機會外出做客,至於規矩更是不清楚,隻靠著平時在府裡耳濡目染有樣學樣。

前世賈致倒是知曉商務禮儀,但那個跟古代並不相通,況且賈致以後入仕做官這些也是要學的,史氏肯教,他便虛心學習。

誰知,史氏還沒開口,賈赦就在一旁調笑著開了腔:“都多大的人了,現下才來學規矩,也不嫌丟人!”

史氏臉色鐵青,便指著門外厲聲嗬斥賈致:“既然北靜王的話沒點醒你,滾去門外站著,何時想明白了再進來與我細說。”

賈赦不可置信的看著史氏,但史氏滿臉怒容,他也不敢在這當口去觸黴頭,隻得求救似的看向邢氏。

邢氏剛要站起身來,就被史氏一個眼神瞪回去了:“怎就這般沒骨頭?老大管不住嘴,謔謔他自個兒也就罷了,如今卻要連累榮國府滿門,你不幫忙勸導,卻要替他求情?”

邢氏羞愧低下頭去,唯唯諾諾:“兒媳受教。”

“彆嘴上受教,也要想想法子如何勸一勸他,已是做父親的人了,再不長進些,以後如何教導璉哥兒?”

責罰了賈赦,史氏趁機又敲打了三個兒媳一回,便打發其他人走了,隻留賈致夫婦在屋裡。

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待遇。

“留你們兩個,一是為了教你們規矩,二來也是有些話要與你們分說。”

史氏沒跟賈致夫婦逗彎子,徑直說明了她的用意。

“母親有話但說無妨,兒子和玉瑩聽著。”

賈致並沒有因為北靜王的緣故而拿喬,這讓史氏有些意外,想到她自個兒盤算,麵容更和氣了幾分。

“你們大哥是個見識淺短的,以往他做的那些糊塗事都是我們做大人的教導無妨,若說讓你們原諒我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往後他再做了混賬事,你們隻管來告訴我。”

賈致覺得荒唐,就因為他救了北靜王府的小世子,史氏對他的態度便與之前大相徑庭,這般見風使舵,更加坐實了榮國府的上行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