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點點頭:“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就按你說的去準備,我給三爺送過去,再陪三爺說說話,總會弄清楚的。”
夏氏端著茶水和糕點,輕叩賈致書房的門,直到裡頭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吧”,夏氏才推門進去。
一如夏氏所想,賈致將自個兒關在屋裡,一句話也不肯說,見到夏氏的時候目光閃了閃便不再說話。
“三爺,這是今年莊子上新采的頭茬茶葉,我特意讓人烹了茶送來給你嘗嘗。”
夏氏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賈致臉上的神色:“父親讓三爺去正院,是……又罵三爺了嗎?”
賈致端起茶,茶水氤氳的水霧霎時讓他的視線朦朧了起來。
“父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他一向對您頗有些成見,您若是太過在意他的話,反倒患得患失,您如今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切莫因為父親一兩句話便否定了自己。”
賈致頷首,夏氏說的這些話他都明白,他隻是沒有辦法接受有一個厭惡自己的父親。
夏氏見賈致捧著茶,便站起身來,走到賈致麵前,學著賈致之前抱著她的模樣,笨拙的去抱賈致。
“三爺,您彆難過了,您如今已經成家立業了,不管如何,還有我呢!”
賈致心中的煩悶和鬱氣似乎被夏氏的話一句一句的撫的平整,他放下手裡的茶盞,雙手環抱著夏氏纖細的腰,聲音喑啞。
“玉瑩,讓我抱一會兒。”
要說起來,今日的榮國府當真是熱鬨極了,前腳秦越剛走,鄭毅便上門來尋賈致。
因著周進家的今日特意來叮囑過,日後有人上門尋三爺,切莫怠慢了,故而門房上的人趕緊帶著鄭毅去了三房。
“我說你們榮國府是怎麼回事?這一路走來,那麼多院子都空著,竟讓你們府裡的三爺住這樣偏僻的地方?”
引路的小廝也不敢隨意搭話,隻是訕笑著:“三爺喜靜,故而住的遠了些,還請鄭公子耐心些。”
鄭毅站在三房的院子裡時,驚訝的合不攏嘴。
得了消息的賈致迎出來時,就見到鄭毅一雙眼睛四下打量著,目光落在賈致身上時,滿是同情和憐憫。
“不知鄭兄光臨寒舍,未曾遠迎,還請鄭兄恕罪。”
鄭毅上前一步拍了拍賈致的肩膀:“咱們之間客氣什麼,我是來跟你商量事兒的,秦旭跑回家不知道跟他爹胡說了什麼,他爹一早就去我家跟我爹惡人告狀來著,我是來跟你通風報信的,若是他來了你家,你可千萬彆跟他客氣!”
賈致苦澀一笑:“他父親已經來過我家了……”
鄭毅不由吸了口冷氣:“看你這模樣……該不會你爹責怪你了吧?”
見賈致不說話,鄭毅就明白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你跟你爹解釋了沒有?要是你爹不信,我可以幫你作證的!”
“罷了,”賈致引著鄭毅去了自己的書房,“鄭兄,對不住,家裡地方逼仄,隻能委屈你了。”
“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你這麼跟我說話可就見外了,”鄭毅找了張空著的椅子,自顧自坐了下來,“我來尋你,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哦?不知是什麼好消息,竟要勞煩鄭兄親自來與我說?”
賈致心裡有個疑影,但是鄭毅沒開口,他就不敢忘那方麵去想。
“秦旭他爹不是找上我家了嗎?我爹問明了前因後果,便氣惱秦家顛倒黑白,我來你家的時候,我爹已經做上馬車去我二姐家了,不出意外,應該是去找陳禦史商議此事,寫彈劾奏折了吧……”
賈致聽得心驚膽顫,沒想到鄭家居然為了這件事,去找禦史寫彈劾奏折了?
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過於順利了,讓賈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我爹上回就說了,你救了我外甥,就是我們鄭家的大恩人,以後你的事就是我們鄭家的事,這個秦旭,以後想要欺負你,也得問一問我們鄭家人答不答應!”
賈致覺得眼睛裡有些澀澀的,他原本以為此事最終會不了了之,沒想到如今又有了轉機。
似乎一些都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