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秦老師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暗流湧動。
漫步在畫廊中,秦星野不時為他們講解著自己的作畫契機。聞念聽得認真,總是捧場地讚揚秦星野,江徹發現後,就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過去。
秦星野怎麼可能察覺不到江徹的意圖,暗暗和他較著勁兒。
表麵上,兩人交流的很融洽。其他來賓看到後,還小聲感慨:“那位就是江家如今的掌權人,青城的新貴吧?難怪秦老師親自去陪著。這才是強強聯手啊。”
這話若是被秦星野江徹聽到,估計他們會不屑地想:我/他明明是為了聞念。
參觀了一個多小時,江徹隨口問道:“所以這次的畫展,依舊沒有人像?”
秦星野看了一眼聞念,笑著說:“不,是有的。”
“哦?”不光江徹,其他嘉賓也來了興趣。
秦星野的畫很少拍賣,收藏家們一畫難求,流通在市麵上的人像約等於零。
越是稀少,畫作的價值就越高。
“我準備了一副人像,作為今日的壓軸。”
來賓們神情一下子變得狂熱:“這次畫展竟然能看到秦老師的人像!真是太幸運了!”
“在哪呢?請老師務必允許我欣賞一下!”
有的人甚至在沒看到畫作前,就問畫作是否出售,多少錢他們都買。
秦星野壓了壓手:“請大家不要急,這幅畫能否展出,不在我,而在她。”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口中這位至關重要的人,竟然是江徹的女伴。
聞念年紀小,鮮少出現在上流藝術圈中,知道她身份的並不多。
原本認為她是江徹附庸的那些人,現在都拿捏不定了。這位小姐來頭難道很大?
聞念頂著眾人的目光,驚訝地看向秦星野:“我?”
“是的,具體情況,請你隨我來。”秦星野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聞念鬆開挽著江徹的手,正要往前走,手腕被江徹握住了。
秦星野注意到這一幕,嘴角沉了下來。
江徹道:“我陪念念一起去。”
秦星野眉心微微蹙起,無聲表示他不懂規矩。
其他賓客站出來打圓場:“江總,這不適合吧。”
江徹不可能為了禮數把聞念讓出去。誰知道秦星野要對她做什麼?
他嚴肅地說:“要麼一起去,要麼都不去。”
聞念夾在中間,有些為難:“江徹哥……”
秦星野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徹一眼:“既然江總執意要來,那便來吧。”
最後,他領著兩個人去了休息室。
落座後,秦星野命人送來了一樣用布蒙著的東西,看形狀是個畫框。
秦星野抬了下手,布被摘掉,露出了裡麵裱好的畫。那是一副人像,且一眼就能看出來,畫的是聞念。
畫作裡的她穿著長裙,五官瀲灩,膚色似雪。她懷裡抱著一隻胖乎乎的貓,正低頭柔軟地笑。光從側麵打過來,在她身上一寸寸染上暖意。
用一個字形容這幅畫,就是美。不光人美,色調也美,哪怕是個門外漢,都能感受得到,畫師傾注在其中的感情。
那麼張揚的、濃烈的、毫不掩飾的愛。
聞念呆呆地望著畫,明了秦星野的心意,腦子亂成一團。
她都看出來了,江徹怎麼可能看不出,臉色登時就冷了下來。他想捂住聞念的眼睛,更想把這幅畫給毀了。
服務生在掀開畫布後就出去了,還貼心地為他們關好了門。此刻休息室中沒有人說話,寂靜得可怕。
聞念的目光從江徹臉上劃過,與秦星野對望。後者笑起來,鹿眼澄明。他鄭重地問:“聞念小姐,請問我可以將這幅畫展出嗎?”
她心“咚”的一聲。秦星野看似問的是畫,其實是在問她的心意。
畢竟畫作展出後,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這裡麵的人是她。她若是同意了展出,就是答應和秦星野在一起了。
到時以他在藝術界的地位,“秦星野為心愛之人作畫”這一重磅新聞,定會像是炸彈一樣,引爆整個藝術界。聞念稍微一想,就頭皮發麻。
上輩子她和秦星野在一起,也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啊。
她反應慢了半拍,江徹已經回了神,冷聲說:“不可以。”
秦星野冷漠地看著他:“我問的是聞念,沒問你。”
“問誰都不可以。”江徹抬起下顎,霸氣地說,“你這幅畫多少錢,我買斷了。”
“嗬。”秦星野的笑聲裡,有濃濃的嘲諷。
“一千萬夠不夠?或者,一個億。”
聞念倒吸一口冷氣。秦星野身價再高,也沒到一幅畫一個億的地步。
“彆說你給我一百億我都不賣,就算賣給你,我也可以再畫。怎麼,江總還能把我腦子裡的記憶清除了不成。”
江徹猛地站起來:“那我就買你腦子裡的記憶,你開個價。”
秦星野掀了掀薄唇:“無價。”
“秦星野,”江徹上前一步,揪著他的領子,眸子冷的不像話,“你彆挑戰我的底線。”
秦星野抓著江徹的手,也站了起來,兩個男人誰也不讓誰:“江總有什麼資格把念念當成你的底線?”
“你說我有什麼資格,她是我的未婚妻。”
“訂婚了嗎?沒訂婚就不算。”秦星野托人打聽了,江家和聞家的確有婚約,但是那又怎樣,隻要聞念說一句她不想嫁,自己立馬就帶她走。
秦星野這話戳中了江徹的痛點,男人眼尾猩紅一片,陰森地道:“我最起碼和她還有婚約,你有什麼?你追她都排不上號。自我感覺良好地把她畫出來,真當她也喜歡你?彆癡心妄想了。”
他就是拿不準聞念的心思,才沒敢貿然把畫掛出去,江徹的話,無疑也戳中了他的痛處。
重重地扯開江徹的手,秦星野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嗎。”
江徹被打得偏過了頭,他吸了一口氣,斜眼看著秦星野,下一瞬,拳頭也揮了出去。
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暴戾地在休息室大打出手,誰都沒有留情。
聞念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無措地站在原地,想拉架,卻無從下手。
她著急地說:“你們彆打了!停手!”
江徹和秦星野打紅了眼,根本就聽不進去聞念的話。他們恨不得對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上次在溫泉山莊,兩個人就沒決出勝負,都憋著一股火呢。
他們的衣服被扯開,造型也亂了,臉上很快多出淤青。桌子椅子被帶翻了一地,唯獨聞念的畫像好好的立著。
聞念急得快哭出來了,說不聽,拉不動,這可怎麼辦啊!
心一橫,她抓到一個間隙,跑到了兩個人中間。
本來他們一個要砸拳頭,一個要伸腳踹,看到聞念後,硬生生全收了手。
江徹用手背揩了一下滲血的嘴角,喘著粗氣對聞念說:“你讓開。”
秦星野也一改往日那和煦溫潤的樣子,從內到外散發著寒意:“你先出去。”
“我哪都不去!”聞念側身,抬起兩隻胳膊,做著停止的動作,因為太著急,說話都哽咽了,“你們想打就打我好了!”
她的哭聲一下子喚醒兩個男人,江徹一愣,無措地說:“你彆哭啊……”
秦星野也連忙保證:“不打了。”
聞念騰不出手來擦眼淚,狠狠吸了吸鼻子:“我沒哭!我這是氣的!”
她那淚花都在眼圈裡打轉的樣子,著實讓兩個男人心疼壞了,江徹舉起手:“我錯了念念。”
秦星野慌亂地在四周照了照,從地上散開的盒子裡,拿出兩張紙,遞給聞念:“彆哭彆哭。”
聞念惡狠狠地把紙給薅過來,粗魯地擦了兩下眼睛,結果眼淚越擦越多。男人打架真的很可怕的他們知不知道啊。
江徹拍拍聞念的後背以作安撫,冷颼颼地埋怨秦星野:“都怪你。你要是不畫這幅畫,有這些事嗎。”
秦星野冷笑:“你要是不跟來,也沒這些事。”
“嗬。”兩個男人誰也不讓誰,白了對方一眼。
當務之急也不是論對錯,而是把聞念哄好。剛剛被他們掀翻的椅子被扶正,江徹推著聞念坐下,蹲下來溫軟地說:“念念不怕了。”
秦星野站在聞念身側,彎著腰,討好她:“以後絕對不當著你的麵打架了。”
聞念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怎麼的,不當著她的麵就能打了?他們倆加起來也快五十的人了,怎麼還跟少年人似的衝動?
“不管怎麼樣,都不可以打架!”
江徹秦星野異口同聲:“好的。”
聞念看著一地狼藉,外加他們掛彩的臉,歎氣:“現在怎麼辦?”
雖說打了人,他們都不後悔,但怎麼善後的確是個問題。
江徹道:“一會兒我帶你從後門離開。”
秦星野則說:“我不出現在來賓麵前了,今天的事我也會徹底封鎖消息,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聞念咬了咬牙:“重點難道不是你們的傷嗎!先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去醫院以後三個男人打起來(我瞎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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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20個紅包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