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敬正在圖書館和鄒樂為一起自習。
接到趙絕的電話後,潘敬迅速起身,她旁邊的鄒樂為有些慌:“怎麼了?”
想了想,潘敬告訴她:“趙絕遇到了一些麻煩。”
鄒樂為飛快收拾了書包:“走。”
潘敬看了她一眼,然後她們就一起出發了。
為了節約時間,潘敬叫了出租。
等到了趙絕電話裡說的地方時,潘敬沒看到人。
她和鄒樂為一起沿著路邊往前走。
一邊走,潘敬一邊喊:“趙絕!”
“趙絕!”
“彆喊了。”沒有光的花壇邊傳來虛弱的聲音。
潘敬小跑過去,看到了趙絕。
她的衣服是爛掉的,頭發散亂,臉上有青紫的腫塊。
她低著頭,抱膝坐在花壇邊。
等趙絕抬起頭,潘敬才看到她左眼腫了起來,看起來很可笑。
但是潘敬心疼得直抽抽。
圖書館的空調很涼,潘敬去自習時帶了外套。她衝過去,把自己外套脫了,迅速披在趙絕身上。
“怎麼那麼嚴重?”鄒樂為慌了,急匆匆從自己包裡拿紙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臉上的血。
潘敬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邊趙絕的傷,確定沒有致命傷。
然後,她問:“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報警?”
趙絕沉默了一下。
因為小時候的經曆,她不信任警察。
當年,她被畜生打到送醫院,當時就報警了。但是警察來了之後,說是家庭糾紛,讓他們自己調解。
調解的結果是又挨了一頓打。
鄒樂為在一旁著急催促:“都這樣了,肯定報警啊!”
趙絕猶豫了一下,最後“嗯”了一聲。
鄒樂為立刻拿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來的很快。
警車把她們三個帶到了警察局裡。
做筆錄時,潘敬陪在一旁,聽趙絕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她們拿著開具的傷情鑒定委托書,去了醫院。
鑒定好傷情時,鄒樂為陪著趙絕,潘敬先去了急診,掛了個號。
等她們鑒定結束,直接開始治療。
鄒樂為拿著趙絕的東西,潘敬一直陪著趙絕,認真聽醫生的醫囑。
需要抽血和拿藥的時候,潘敬就立刻樓上樓下跑著去繳費。
醫生檢查著她的傷口時,趙絕有些心裡不安,轉頭對拿著單據的潘敬說:“錢我以後……”
潘敬嚴肅打斷她:“先看病!彆的你什麼都不要管。”
趙絕的傷情沒有很嚴重,眼睛雖然腫了,但幸虧隻是有淤血,顱腦和眼眶周圍沒有損傷。
身上的細碎傷口,也不必縫合,吃點消炎藥,等著痊愈就好了。
她們拿了藥就回去了。
潘敬叫了出租,她坐在副駕,讓鄒樂為陪著趙絕坐在後排。
趙絕側躺在座位上,閉著眼,臉上敷著冰袋。
她上身穿著潘敬的外套,腿上蓋著鄒樂為的帆布包。
一路上,趙絕都沒說話。
她來過醫院很多次,這是最輕鬆的一次,什麼都不用考慮。潘敬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鄒樂為也亦步亦趨跟著她。
她被照顧得很好,安安心心當一個病人。
趙絕身上還是很疼,但是忽然有些心滿意足了起來。
她默默想著,如果能被這樣照顧一次,其實她還可以再疼一回。
回到寢室,她們進了寢室,蔡蓓妮還沒回來。
趙絕想自己去洗漱一下,被潘敬嚴厲製止,她去打了兩盆熱水,用毛巾浸濕。
潘敬想幫她擦臉的時候,趙絕拚命拒絕了。
對她好,她會感動,但是如果對她太好,她就會慌張、無所適從起來。
潘敬不強求,把毛巾遞給她,讓她自己清理。
鄒樂為在自己櫃子裡挑選了一會兒,選出來一堆自認為適合傷員吃的小零食。然後,她抱著零食,全都放在了趙絕桌子上。
趙絕悶不做聲,洗漱結束,她就上床躺下了。
躺在床上,她好想哭。
但是眼睛腫著,醫生說不能流淚。
她拚命揪著被子,咽下淚意。
幸好,她慶幸著,幸好自己聯係了對的人。
如果打了老男人的電話,自己還配和這麼好的女孩子們一起生活嗎?
如果有得選,她還是想乾乾淨淨的,當個好姑娘。
之後的一周時間,趙絕都沒有上課。
潘敬幫她請了假,老師們很體諒。
在這一周裡,趙絕體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被悉心照顧。
每天早上和晚上,潘敬和鄒樂根據自己課表,沒課的人給趙絕買飯,中午她們會去比較遠的食堂,給她買煲湯。
每天的飯菜,都是精心搭配著買的,清淡有營養。
有時候,潘敬下午的課程結束的早,就會回寢室,手裡還拿著一塊小蛋糕。
趙絕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吃蛋糕,頭發散在頰邊,看不出之前尖銳的模樣。
就像流浪已久的小野狗,炸著一身的毛保護自己。
忽然被好好地喂養和撫摸,慢慢也就柔軟了下來。
甚至,有時候,她也會鬥膽撒個嬌:“我想吃水果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