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敬更加上了心,時時刻刻關注著宛凝和陸洄的動向。
現在,潘敬覺得陸洄就是一條毒蛇,整個班的女孩,都是她的獵物。
潘敬回想起來,剛開始,陸洄是不是先和自己親近呢?
後來,怎麼拋棄了自己,看上了宛凝?
她想起來了,是那天,潘敬說自己沒有父母。
陸洄想要的是一個完美的獵物嗎?
一個乖巧,可愛,家庭幸福的獵物?
潘敬忽然反應過來。
那個老太太對出事之前陸洄的描述,不就是乖巧的,可愛的,幸福的嗎?
陸洄是想毀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嗎?
這應該是陸洄的第一次捕獵,因為她對獵物挑挑揀揀,並且潛伏時間很長。
後期的陸洄,看上了哪個女孩,下手很快。並且,以後被她看上的女孩,並不像宛凝這樣完美。
陸洄在親手打碎一個又一個的白瓶子。
就像當時她無知無覺地毀了自己。
宛凝和潘敬不太熟悉,潘敬沒辦法像要求趙絕一樣,去要求宛凝,以後去了什麼地方,都要給自己發個信息。
隻能儘快熟悉起來。
有兩種感情來的最快,一是同情,二是崇拜。
宛凝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很簡單,也很好猜。
性格軟乎乎,有點呆呆的。
潘敬開始和她親近起來。
台詞課的時候,潘敬特意拉著趙絕去的很早,等到宛凝和陸洄說說笑笑來了之後,潘敬不動聲色,假裝去了衛生間。
回來時,她就自然而然坐在了宛凝的身邊。
趙絕:你不愛我了嗎?
台詞課的老師很嚴厲,是個不苟言笑的男老師。
這個老師有自己的風格,他很欣賞吐詞清晰,鏗鏘有力的配音表演,而非常不喜歡發音無力的學生。
而宛凝就是其中最差勁的一個。
她聲音軟糯,能很好地完成所有可愛類型的配音,但是無法進行有力量感的表演。
每次的台詞課,都是宛凝最難受的時候。
老師不會說難聽的話,但是會讓不合格的學生一次次練習。
當輪流站起來讀台詞的時候,宛凝顯而易見地緊張起來。
她的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這是她最無助的時候。
潘敬適時地戳了戳她的胳膊,小聲說:“拿來你的台詞本,我給你圈一下,待會那幾個字讀重一些,可能會好一些。”
效果確實不錯,老師這次沒有讓宛凝重讀。
老師皺了皺眉:“生硬。”然後就到了下一個學生,但這已經是宛凝在這一門課獲得的不那麼糟的評價。
下課後,宛凝對潘敬感恩戴德。
潘敬溫柔地對她說:“這個法子,隻能臨時應付一下,以後還是要多練,才能找到感覺。要注意發聲位置。”
她對宛凝說了一些知識,都是她自己總結出來的,很實用,宛凝認真記下了。
這時候的潘敬,看起來可靠又溫柔,像個大姐姐。
宛凝對潘敬崇拜起來,想多說一些話。
陸洄坐在宛凝另一邊,笑盈盈看著她們。
潘敬不動聲色和宛凝閒聊。
她先問了宛凝的家人,確實是個很幸福的家庭。
宛凝的父母很相愛,家庭氛圍非常好。
然後,潘敬又問了宛凝的高中學校。
宛凝帶著笑回憶:“學校的花開的很好看,我和孫欽放學了經常專門去看花。”
孫欽就是那個學編劇的男孩,也是為了宛凝賭上一生的男孩。
潘敬適時插了一句:“我高中學校附近也有花,可漂亮了。”
她們兩個一人一句,聊的話題很簡單。
但是讓宛凝很開心。
潘敬一直在關注宛凝的表情,如果有她喜歡的話題,就深聊。
等到這一場聊下來,宛凝覺得潘敬人非常不錯,很聊得來。
宛凝熱絡地拉著潘敬的手:“以後我們都要坐一起啊。”
趙絕在另一側,不輕不重地發生了“哼”的一聲。
潘敬裝作沒聽見趙絕的聲音:“好啊,以後我們一起玩。”
此後上課時,陸洄總是想和宛凝在一起,宛凝總是想和潘敬在一起。
趙絕也想跟著潘敬。
陸洄本來好好的兩個人的計劃,變成了四個人。
陸洄:大意了。
但也沒關係。
陸洄還是那個好脾氣的陸洄,總是帶著笑,和其他人聊天,看不出來什麼不同。
不過,潘敬能明白,陸洄已經開始了下一步。
因為陸洄開始不定期邀請她們出去玩。
空閒時間,趙絕要去兼職,所以陸洄開著小跑車,隻帶著宛凝和潘敬。
她們去周邊的小店,一起吃東西,一起買小首飾。
這樣的生活很快樂,但也直接導致了一個很可怕的後果。
潘敬沒錢了。
她不想再和爺爺奶奶要錢了。
張紅娟自己買了車,也沒剩下多少,還在等下個月生活費。
潘敬想了想,打了顧雋的電話。
顧雋正在夜店裡胡鬨。
幾個身材很好的女孩子,穿著短裙,圍著他跳舞。
忽然,顧雋的手機響了。
他不耐煩地拿起手機來,看到了上麵的名字“最最可愛的敬敬。”
這一下子,顧雋忽然全身冷了下來,他的靈魂從一片嘈雜中抽離。
他迅速從舞台中央離開,不顧周圍女孩的喊聲,他飛快向門外跑。
到了門口安靜的地方,他大喘氣,儘力穩住呼吸,然後強裝鎮定地接了電話。
“喂,敬敬?”顧雋嗓子有些啞。
潘敬沒聽出來,有些發愁地說:“顧雋,你能幫個忙嗎?”
潘敬有些難以啟齒:“我沒錢了,你能借給我一些錢嗎?”
顧雋聽了,滿口答應,他想問問潘敬想要多少錢,幾萬,幾十萬,甚至百萬,他都有。
有時候,在夜店裡,晚上喝場酒,幾萬就出去了。
然後,潘敬猶豫了下,問他:“你能借給我一千五嗎?”
沒等顧雋說話,潘敬迅速說:“我下個月就有生活費了,我也會去賺錢,會儘快還你的。”
潘敬明白自己的經濟狀況在朋友裡是比較弱勢的,正因為如此,她更不願意和朋友們有經濟上的來往。
她想要純粹的友誼。
顧雋吹著夜風,聽著潘敬的話,忽然腦子就涼了下來。
我在乾什麼?顧雋問自己。
他看了看不遠處夜店閃光的燈牌,還有門口衣著裸露尋找他的女孩。
腳下是垃圾堆,和垃圾堆裡尋找食物的小野貓。
顧雋忽然好後悔啊。
敬敬曾經是有錢的,錢是演話劇賺來的,但是後來,錢都給了福利院。
自己呢?
自己的錢從哪兒來,又往哪兒去了?
他現在身上除了錢味,還有什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