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7.29. 城(1 / 2)

()書院裡的姑娘家不是貴族高門姑娘便是官宦之女,今日個大家七嘴八舌地一傳,整個書院都知道了。

隻到了傍晚時分,這消息便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傳遍了燕京城。

無非是說太子和威武大將軍家的姑娘私會,結果卻在相好之時遭遇了毒蛇,不小心露了行跡,卻恰好被一眾姑娘碰到,這裡麵自然有左相家的顧煙姑娘,就是那位準太子妃。

這麼一來,顧煙姑娘可傷了心,那邊威武大將軍家的姑娘也是弄了個沒臉。

至於太子麼,病重期間卻來女子書院和姑娘私會,那更是亡骨人倫,敗壞書院清譽。

聽說那顧煙姑娘回到家中後,傷心欲絕痛哭不止,於是顧左相這個愛女如命的,竟然連忙趕到了宮裡,就這麼跪在禦書房外,求皇上給自家姑娘一個公道。

這邊皇上陰著臉,一直不曾給話,那邊卻傳來消息,說是顧煙姑娘幾乎要以死明誌,矢誌不嫁給那二心漢。

顧煙姑娘原話是說“不求榮華,不盼富貴,唯願一有心人而已。”

一時之間,這話傳遍燕京城,大家翹首以待,看看當今天子永和帝如何處置這麼一樁風流案。

這顧左相在禦書房外跪了半響,一直跪到外麵雪花開始飄,皇上這才召喚他起來,可是臉色並不好看。

顧左相一進去,便鼻子一把淚一把,訴說自己發妻早逝,留下這麼一個女兒,平日裡嬌生慣養,看似知書達理,其實性子裡一股倔強。如今親眼見了太子和威武大將軍家的姑娘相好,怕是這眼裡容不得沙子的。

說到最後,顧左相無奈地歎息:“皇上啊,這都是小兒女的事兒,阿煙任性,實在福薄,無緣這太子妃之位,還望皇上海涵。”

永和帝臉上晦澀,盯著顧左相,挑眉笑道:“顧左相,可是朕隻屬意你來當太子的嶽丈啊!”

顧左相知道這是表達自己忠心最好的時機,平日裡說了,怕是越發被忌諱,如今卻是再合適不過,當下抬起袖子抹淚:

“若是早年,但凡皇上有意,臣便是拿了鏈子鎖著,也要逼她聽從安排。可是現在臣這麼一把年紀了,再無往常的雄心壯誌,隻盼著兒女能夠諸事遂心,一世安康而已。如今她既是個倔性子,老臣鬥膽,求皇上,就這麼隨她去吧。小孩子家的事,做大人的,已經不想插手了。”

永和帝默了半響,品著顧左相那番話,忽而哈哈大笑,點頭道:“左相大人,你說得極是。這都是小孩子家的事,做大人的實在不好去管,隻好隨他們去了。不過左相大人放心,朕一定為阿煙尋一門好親事,也一定會重重地去罰了太子,讓他為左相大人賠罪!”

顧左相含著老淚,聽著永和帝這番話,心中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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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鬨劇之後,顧齊修回到家中,隻吩咐左右一句:“告訴姑娘,一切都好。”

說完之後,便倒在了那裡。

他實在是知道今日行事,實在是猶如踏於薄冰之上,稍一行差踏錯,便是粉身碎骨。

隻是他輔佐了這個帝王那麼多年,總是對他的心性有幾分了解,是以他要賭一把。

這一把,賭贏了,便能為全家老小覓得一個安穩的退路,若是賭輸了,便是大廈就此傾覆。

其實一個成熟的政客,便是一個瘋狂的賭徒。

以前他幾乎是瘋狂地豪賭,從來不會有什麼顧忌。可是如今年紀大了,他牽掛越來越多,竟然開始膽怯起來。

人年紀大了,老了,膽小了,怕輸。

如今拚著身家性命跪在那裡一場博弈下來,這麼冷的雪天,他卻是背部官袍已被冷汗打濕。

如今他憑著一股子韌勁回到家裡,躺在榻上,悶頭便睡,再也不起。

阿煙這邊其實是一直等著消息的,如今知道父親過來,忙趕過來,卻聽說父親已經歇下,不由不解。

就在此時,陪侍的小廝過來對阿煙道:“老爺臨睡前說了,讓小的告訴姑娘,就說一切都好。”

阿煙聽著,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對於父親回家便睡,有些擔心,便問左右:“夫人呢?”

左右麵麵相覷,最後搖頭道:“不知。應是在東廂房陪著少爺寫字呢。”

阿煙當下點頭,便命道:“去把夫人請過來,隻說是老爺身體有些不適。”

這話一傳過去,李氏那邊唬了一跳,急匆匆地跑過來了,過來見阿煙盈盈立在門前,也不進去,忙問道:“老爺怎麼了?”

阿煙回首,因為之前哭過的眼睛帶著一絲紅,淡淡地望著李氏,道:“今日個父親有些累了,勞煩夫人看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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