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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本想著自己一個文弱女子,還是彆過去添亂了,不過想到有孟聆鳳在,也就點頭:“嗯。”

說著時,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柴九道:

“蕭榮在哪裡?可有去叫將軍了?”

柴九邊跑邊道:

“蕭榮跑去叫將軍了,想來馬上就能到。”

阿煙聽著又問:

“知軍大人呢?”

柴九頓時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知軍大人根本不在府裡,誰知道去了哪兒呢,如今隻能去叫他手底下幾個參事了。”

阿煙一邊上了馬車,一邊不免皺眉:

“這裡經常有這種打鬥?”

柴九從旁翻身上馬:“也不經常。”

阿煙點頭。

柴九卻補充道:

“不過三五日一次而已。”

阿煙:“……”

是不太經常。

阿煙深吸口氣,又問道;

“平時知軍大人可管?”

柴九道:

“管啊,通常都是派人把兩撥人圍起來,各打幾十大板扔出去,不過這樣下來,大家彼此都心不服口不服的,大昭和逯人西越人還有一些北狄人一個個地互相罵,恨得都牙癢癢!”

阿煙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想著這可真是一個多事之地。三國交彙之地,各群混居,再加上北狄和大昭彼此征戰連綿不絕,這些隻能加深了彼此矛盾。

正說著間,卻見已經到了客棧旁,客棧前方已經圍了一群人,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一個個群情激昂地拿著棍棒,叫囂著什麼,跟一群虎狼一般。其中有個小孩子還爬到了他爹的肩頭,舉著棒子大吼一聲,其他人紛紛振臂高呼。

柴九因怕傷到阿煙,便帶著阿煙來到一旁的酒樓裡從上麵往下看。

阿煙趴在那裡,皺著眉頭望著這一切,轉身問柴九道:

“剛才那個西越的小孩喊了什麼?”

他們說的雖然也是大昭的語言,可是地方口音太過濃重,她聽不清楚。

柴九忙道:

“這小孩喊著說,敢欺負我大伯,我揍死你們這群野雜種。”

阿煙放眼望過去,卻見那個小孩不過六七歲的年紀而已。

小小年紀,也實在是夠彪悍啊!

此時那群西越人已經越發氣憤,群情激昂地要開始砸客棧的門窗,顯然客棧裡的人也知道禍事臨頭,嚇得仿佛拿了桌子櫃子等堵住門窗,可是西越人便一群人拿了棍子去鑿門,眼看著那木門都是搖搖欲墜。

孟聆鳳看著這一切,皺眉道:“這群刁民!有什麼事兒不能去公堂上說,就這麼械鬥起來,實在是目無王法!”

柴九聽了,苦笑一聲:“什麼王法,咱在這錦江城裡,知軍大人的話就是王法,知軍大人無非是把他們痛打一頓,又有什麼好辦法呢!”

孟聆鳳握著欄杆,挑眉冷道:“把他們關起來!統統關到地牢裡!”

柴九無奈搖頭:

“關到地牢裡,地牢裡有那麼多空地嗎?再說了,關到地牢裡總不能活活餓死,總是要給他們飯吃的吧?這群人是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進了地牢還有飯吃呢,人家才不怕進去呢!”

柴九沒說出的話是,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把械鬥鬨事的人抓起來放到地牢裡狠狠地打,然而這件事造成的後果是西越人去堵了知軍府,鬨得滿城風雨,死了不少人,當時知軍府門前都是血啊,洗了兩三天才洗乾淨。

當然了這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後來的知軍們一個個都學乖了,知道老虎的屁股動不得,不就是在這裡乾五年嗎,熬一熬就過去了。平平安安地熬過五年去,該升職就升職,該調任就調任,離開這鳥不拉屎狗不下蛋的地方,從此後算是天下太平了。

於是如今的知軍,才延續了這麼個辦法,出了事兒,各打五十大板以作懲戒,反正打不死人,就是屁股腫幾天,那些人也不至於真痛恨了你。

阿煙自然也想到了柴九沒說的話,不免越發皺眉,想著這錦江城還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那邊孟聆鳳也犯了難,黑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隻是低頭盯著那群聚眾鬨事的人群。

就在這個時候,蕭榮急匆匆地趕來了,身後卻隻是跟著幾個軍中的老弱病殘的樣子,並沒有就阿煙以為的大批人馬過來平定這一場鬨劇,更沒有蕭正峰隨之而來。

蕭榮苦笑一聲,和一旁的幾個參事說了點什麼,幾個參事也是愁眉苦臉,紛紛後退幾步,唯恐引火燒身。

阿煙招手,讓蕭榮過來,問道:“將軍呢?”

出了這種事兒,按說他應該迅速趕過來,將這事兒平息,免得真出現什麼死傷。

蕭榮卻是氣喘籲籲地歎了口氣:

“夫人,不好了,原來軍中的軍士們因為飯菜中摻雜了沙石,有人吃得肚子疼,不知道怎麼就出了人命,如今一群軍士把駐軍處圍起來了,說是要給個說法!將軍正在那裡處理這件事呢,根本沒辦法□□!”

孟聆鳳聽得都呆了,很快想明白了此種關鍵,她握了握手中的大刀,咬牙切齒地冷道:

“軍中的飯菜怎麼會有沙石?又怎麼能吃死人命?!”

她是十幾歲就入了紅巾營的,自然看不得這種拿著沙石當米糧給軍士們濫竽充數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