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天都快黑了,蕭正峰乾脆自己和納達爾往山裡去,卻讓孟聆鳳出去找援兵。等到孟聆鳳那邊援兵到了,蕭正峰和納達爾已經將那群土匪全都一窩端,抓了個乾淨。
昨夜他命孟聆鳳和馮如師帶著土匪返回軍中押了起來,今天呢,起了個大早請了知軍大人一起審理此案,總算是弄了個水落石出。
這件事一出,錦江城算是轟動了,都知道這位將軍大人隻花了一個日夜的功夫就破了一樁村莊洗劫案,並救出了身陷賊窟的村民,一個個都不由得拍手叫好,隻說這位將軍大人倒是個乾實事的。
知軍大人到了此刻,可真是心服口服,對著蕭正峰拜了幾拜,隻說以後萬事都要依賴將軍大人了。這次蕭正峰破了案子抓獲了土匪,雖然是蕭正峰的功勞,可是在寫奏折的時候,用一下春秋筆法,他也多少能沾光的。
蕭正峰心情好,卻並不是隻因為這個,還因為這一次和西越人搞好了關係。其實他早已經想過這件事了,地處邊境,大昭和西越也是停戰熄火二十多年了,大昭境內也有由於曆史原因而遺留下的西越人以及逯人。若是雙方真打起來,這都是隱患。他身為守城將軍,是希望引導老百姓解除和西越人的障礙,彼此能夠和睦相處,最好再能互通有無,雙方開放邊境貿易,這樣的話,對雙方都有好處。
本來前些日子,他是有些頭疼這件事是個結,難以打開局麵,如今一樁大案告破,大家都知道西越人在破獲這個案件中幫了大忙,且承諾從此後約束西越人,絕對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兒。
如此一來,大家反而對西越人開始有了好感。
當然了,這隻是一個開端,如今他既然和西越部落有了交道,以後總是要設法加強雙方的合作。
想到這裡,蕭正峰越發眼眸中帶了笑,墨黑的眸子底處此時並沒有灼燙的藍芒,而隻是深沉的黑色。
阿煙見此,也是替他高興,便問起了破案的種種,蕭正峰都一一如實說了。唯獨遇到那個叫林姑的姑娘一事,他一來覺得不過是細枝末節,二來也怕告訴了阿煙,倒是讓她多想,於是就瞞了下。
阿煙何等聰穎之人,問來問去,並沒有從他的話語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便乾脆笑問道;
“你既說遇到了西越人,那西越的酒可好喝,那裡的姑娘好看嗎?”
蕭正峰一聽阿煙問起這個,不免笑了,親昵地摸了摸她如雲的秀發:
“我忙得很,西越姑娘沒看到一個,哪裡知道人家好看不好看呢。”
阿煙笑嗬嗬地看他說得如此坦然,也笑嗬嗬地看著他右邊那隻耳朵上上下下又開始動了。
她心裡實在想笑,有那麼一刻她簡直是恨不得當場戳穿他,看他會如何反應?他那張沉靜淡定的臉上是不是會紅一塊白一塊?
不過阿煙到底抑製了這種衝.動,這是那個男人留在自己手中的一個把柄和線索,這輩子啊,他是休想隱瞞自己半點事情!
這麼好的一個漏洞,她怎麼舍得就此告訴他呢。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想想吧,這個男人無論隱瞞了他什麼事,自己都將無從識破,並被永遠蒙在鼓中。
於是她憋著笑,水潤的眸子就那麼安靜地瞅著他,也不說破,也不質疑。
蕭正峰卻是有些詫異,他確實是說了謊的,因為他明白阿煙是個醋壇子,若是讓她知道了西越姑娘林姑的事兒,豈不是橫生枝節,反而不美。
他對自己是明白的,知道除了眼前這小女人,哪個能走進自己心裡去呢?若是有,早些年自己也不至於清心寡欲的對任何女人沒興趣了。
是以他瞞下,也是好意,可是現在呢,他的女人安靜地看著他,倒像是他說了謊,倒像是識破了他的行藏。
於是他挑了挑眉,那張誠懇穩重的臉無辜地望著阿煙:“阿煙,怎麼了?我該說的都告訴你了。”
阿煙回過臉去,背對著他,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可是蕭正峰卻發現她肩膀一抖一抖的,仿佛整個細弱的身子都在顫著。
他大驚,忙扶住她肩膀,將她掰過來:“煙兒,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