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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蕭正峰此時眯著的眸子深沉得很,已經不知道想到那裡去了,此時忽而間沉聲道:

“你說得對,凡事兒總是要未雨綢繆,我蕭正峰堂堂男兒,怎麼也要護住自己的女人。誰敢覬覦,總是要他——”

他話隻是說到這裡而已,再往下,卻是不說了。

這一晚,阿煙真是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在那生死不能間,仰臉無助地看向那男人,卻覺得男人眼眸裡的藍光竟有幾分狠厲的味道,真跟一頭行在孤夜裡的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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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大昭內換了新君,朝局不穩,北狄王珝虓命大將軍沄狨為總帥,糾結兵馬三十萬,從娜拉鈷出發,一路揮師南下,攻向大昭邊境。

蕭正峰早已探知這個消息,早已儲備軍糧,操練兵馬,嚴陣以待。隻因錦江城乃是三國交彙的要道,若是有亂,怕是錦江城乃是北狄的第一個目標。

一時之間,錦江城城門大閉,老百姓足不出戶,全城戒嚴,城牆上旌旗一個大大的“蕭”字飄揚,全體錦江城守軍都投入了戰鬥準備之中。

彆說其他人,就是那個一心謀取錢財的知軍大人,也知道此時非同以往,凡事兒都是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全部聽從蕭正峰調配。

彆說他早已被蕭正峰訓得諸事俯首聽耳,就是他不聽,也沒辦法。他是文官,溜須拍馬還行,可是固守城池這種事完全不在行。

蕭正峰穩坐軍中,指揮若定。其實那個沄狨乃是昔日他的手下敗將,若是這人敢來,他自有辦法,以少勝多,再給他迎頭痛打一頓。

這幾日蕭正峰因軍中諸事繁忙,是幾日不曾著家,阿煙知道戰事將起,若是敵人來攻城,到時候難免會糧草不濟,陷入困境,是以從前幾日開始,便約束下人,開始分配家中存儲的糧草,並自覺縮減了平日的膳食。

這個消息傳出去,城中的老百姓儘皆效仿,都表示若是被敵人圍困錦江城,他們也是要和守城將軍並錦江城生死與共的。

一時之間,還真是軍民協力,萬眾一心。蕭正峰又經過一次點兵,把軍心鼓動得鬥誌昂揚,隻等那個沄狨過來,痛快地打一場。

可是與此同時的北狄大營裡,沄狨望著遠處的城池,陷入了沉思:

“這個錦江城如今守城將軍是哪個?”

一旁人答道:

“已經探聽得清楚,守城將軍姓蕭名正峰,乃是四品武衛將軍。”

沄狨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怪不得呢。”

他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

“我率領大軍遠道而來,此次開戰,定是要打一個開門紅。如果我這頭一場仗就敗了,到時候必然被諸將小看了去,形勢可就不妙了。這錦江城防守嚴密,守城兵調度有序,一看便知這守城將軍並非常人,誰知道卻是他。”

他是深深記得栽在曾經的那個小小校尉身上的恥辱,如今是怎麼也要設法避開此人才好。

於是他繃著臉下令道:

“錦江城易守難攻,不易攻城,我們調轉方向,全去呂陽吧!”

錦江城裡的蕭正峰,很快便探知了這個消息,一聽說這個消息,不免冷笑一聲:

“此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阿煙從旁道:“如今他們去了呂陽,呂陽的情形又如何?”

蕭正峰搖頭道:“呂陽守著的是賀楠,這個人我認識,未必是沄狨的對手,怕是呂陽城危險了。”

其實這幾日蕭正峰每每抽個功夫回家睡覺,也會把地形圖拿回來細細地琢磨,阿煙從旁紅袖添香,也每每掃一眼。此時聽到這個,不免道:

“呂陽若是破了,咱們錦江城怕是要內外受敵,到時候更不好守了呢。”

蕭正峰讚許地看了眼阿煙:“是的。”

他點頭道:

“如今我不但要設法保住錦江城,還必須讓呂陽城守住,不能落入沄狨的手中。隻是如今八百裡加急的軍報已經送入了朝廷,隻是如今新帝繼位,他正忙著鞏固他的帝位,哪裡有功夫派兵增援,一時竟不得信。”

阿煙想起上一世來,溫聲道:“他這是自取滅亡。”

話雖然這麼說,其實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她隻知道太子繼位後,一心把持朝政,在北狄攻向大昭邊境,狼煙四起之時,自己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之時命威武大將軍全權調度此事。

北邊戰場上的事兒,她一個婦人家知道得並不多,隱約知道威武大將軍兵敗如山倒,蕭正峰就在這個時候異軍突起,打了一個威名赫赫的。

當時她也暗歎此人之勇猛,可是那也隻是站在一個旁人的角度感歎讚許此事而已。如今身臨其境,她複又想起李明悅言語中提及的苦楚,想著蕭正峰接下來必然是有一段艱難的日子要過了。

不過此時的她倒也不擔心,跟著這麼一個男人,一切都依著他就是了。她顧煙能享得了錦衣玉食,也能跟著他吃糠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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