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峰鎖緊眉頭,半響都沒說話。
阿煙仰起臉來,便見到這男人臉色很不好看,鐵青。
“你……”她想安慰他,可是言語是蒼白無力的,畢竟有些事兒她是沒辦法改變的。
蕭正峰默了這麼好半響,忽然低頭,用自己的額頭靠著她的:
“彆怕,即使他說得是真的,我也會想辦法的。”
現在她和蕭正峰距離是如此之近,兩個人眼睛幾乎貼著眼睛,低著頭的阿煙透過自己細密睫毛,可以看到這男人黑沉沉的眸子深處那點似有若無的藍色。
他的呼吸很重,灼熱的氣息噴薄到自己嬌嫩的肌膚上,她感到上唇那裡仿佛要被灼傷了。
她垂下眸子,親昵地磨蹭著這個男人:“我沒什麼可怕的,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夫君,我都是你的娘子,我——”
她想說,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血液裡流淌著什麼樣的血液,你就是你,就是蕭正峰,就是我的男人。
不過到底是想著,他不想說的,那自己還是不要挑破吧。
於是她咽下了接下來的話,低聲道:“無論怎麼樣我都陪著你。”
蕭正峰凝視著自己的女人,半響終於開口,聲音低啞而鄭重:
“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抬起手,輕柔地揉了下她的頭發:
“其實我也是,碰到你,我認栽。”
哪怕她真是山上下來的野貓精,哪怕她以後給自己生一窩小野貓,他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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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過去的時候,燕京城裡傳來了消息,說是新登基的德順帝召了齊王回燕京城,要封賞他抗擊南蠻之功,同時還要召蕭正峰進京受賞。
這個消息傳來,阿煙自然是有些擔心。
其實她更納悶的是,為什麼齊王沒有在燕王太子兩個人爭奪皇位的時候前去插上一腳,及早將這個皇位撈到手?自己想了半響,或許齊王到底是因為昔日母妃和舅舅的事兒所連累,是以朝中並沒有什麼支援者?可是自己想想又覺得站不住腳,隻得作罷,不去想了。
如今她該擔心的是自己男人蕭正峰了,曾經的燕王,如今的德順帝估計永遠不會忘記他那一天早上跑去蕭府鬨事的恥辱吧,他會如何處置蕭正峰?
蕭正峰也看出她的心思,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彆瞎想了,沒事的,他就是要對付我也得看時候。現如今我剛平定了北方,北邊幾十萬人馬都在我手裡呢,他就是想殺我也得有個理由吧?沒有理由他殺功臣,豈不是讓人心寒?你看如今朝中無人,他正是拉攏人心的時候,殺了我先寒了一群人的心呢!”
阿煙想想也是,到底是放心了,便開始幫著他收拾行李。
“也有兩年沒回去了呢。”她一邊收拾一邊這麼說。
“嗯,是啊,嶽父大人如今也在燕京城呢,還是左相,我想著這一次我雇上一輛馬車,帶點當地的特產物事回去,去嶽父大人那裡送些,再在蕭家諸房分分。”
阿煙點頭笑道:“也好。其實我也想念父親了呢。”
蕭正峰再次揉了揉她的頭發:“乖,再熬一年,咱就回去了。”
阿煙躲開他的手,整理了下自己被他揉亂的發髻:
“你怎麼老弄我頭發。”
蕭正峰的手落了一個空,不免失笑:“這有什麼不對嗎?”
那些小動物們,彆管是小野貓啊小狐狸兒的,不是都喜歡讓人摸摸嗎?再說了她的頭發柔順得很,摸起來手感好。
阿煙摸了摸頭發,睨了他一眼:“蜀綿好不容易梳好的,都給你弄亂了。”
蜀綿手巧,梳出來的發髻花樣彆致新穎。
蕭正峰不在意地笑:
“好,不給你揉了。”
阿煙一邊整理著發髻,一邊認真地道:“德順帝那邊怎麼應付過去,你自己想辦法操心。”
自嫁給他後,仿佛自己就不必太操心這種事兒,萬事有他。
蕭正峰挑眉:“嗯?”
等著她的下文呢。
阿煙抿唇笑了下,其實提起這事兒有些羞澀:
“你如今都二十六了吧?咱們成親都兩年了,我至今肚子也沒個動靜,這裡也沒什麼名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這次去燕京城,看看尋訪個名醫過來,好歹給看看。”
蕭正峰聽到這個,認真地瞅著阿煙:
“你真這麼想生啊?”
阿煙沒好氣地打了他一下:
“廢話!”
蕭正峰抿了抿堅毅的唇兒,望定阿煙道:
“既然這麼想,那我就給你找一個來。”
阿煙輕輕歎了口氣,摸了摸肚子:
“唉,你說我該不會根本不能生吧?要不然怎麼成親兩年沒動靜呢。”
以前還可以說自己年紀小呢,如今都十七歲了,怎麼還不見個動靜。
蕭正峰皺眉:“瞎說什麼呢,再說就是不能生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