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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雙魚,你也知道的,她倒是個乖巧的,雖說不太懂規矩,不過人還算老實,比那些外麵的強。如今隻盼著她這一胎能夠平安,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當她這麼看向雙魚肚子的時候,那個目光,就好像看著自己的肚子。

阿煙這一刻頓時明白了,雙魚的娃還在雙魚肚子裡,可是齊王妃已經覺得那是自己的了。

在齊王妃眼裡,雙魚不過是一個幫著自己生孩子的女人罷了。

齊王這個人重舊情,以後齊王妃便是沒有兒子,也依舊會是皇後。有她這個皇後在,就不會有人越過去。所以哪個妾室的兒子想當皇帝,都必須養在齊王妃名下。

看起來,李明悅的兒子已經沒有希望了。

正想著間,齊王妃卻又道:“蕭夫人或許不知道吧,外麵那個莫四娘,也生了一個呢。”

她語音淡淡的。

阿煙心中微詫,不過麵上卻依舊淡定,笑問道:“哪個莫四娘?這個真是不知。”

齊王妃冷笑一聲,眸中頗有些不屑地道:

“就是昔日那位宮中教習,後來去了書院的。她們也是有趣,李明悅是莫四娘的弟子,如今這師徒二人,怎麼都非要賴在我齊王府了呢!”

不過她說完這個,也是想起來阿煙也是莫四娘的弟子,倒是有些尷尬,不願意開罪了阿煙,當下越過不提,隻說雙魚肚子裡的孩子,若有個男娃,以後倒是能和糯糯做個親家。

阿煙哪裡願意早早將糯糯婚事定下呢,不過是推脫不提此事罷了。

後來宴席過後,雙魚終究瞅了一個功夫,拉了阿煙到一旁偷偷說話。

“蕭夫人,那個李明悅當日費儘心思地想害我肚子裡的孩子,又曾害過糯糯的,誰知道到了府裡,齊王隻罵了幾句,將她關在後院一個偏僻小院裡,說是永遠不許她見大公子,就此囚禁起來。”

“這樣也好,她見不到你了,也不能再害你。”

“可是我心裡卻不服!”昔日總是怯生生的雙魚,眯著眸子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是一定要護著呢!夫人你或許不知,以前我懵懂,並不懂這王府侯門裡的水有多深,如今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雙魚從來不想害彆人,可是若是哪個敢把注意打到我的孩子身上,我一定讓誰不能安生!”

阿煙微詫,望著眼前這個眸中帶了幾分狠意的雙魚,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昔日那個牽著她的衣角躲在她身後嚇得哆嗦的懦弱鄉間姑娘。

不過隨即她歎息了下,也明白過來了。

雙魚這麼一個小姑娘,在這個王府裡能有什麼憑仗,前有一個意圖謀害她肚子的李明悅,一進府又來了一個看似和善,其實打算就此要了她肚子裡孩子的齊王妃,之後呢,還會有一個莫四娘。

她擰眉問雙魚:“莫四娘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雙魚聽到這個,卻是笑了,笑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剛一進府,就傳來消息,說是莫四娘早在殿下離開燕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和殿下有了瓜葛,說是他們以前有私,如今重新有了首尾。這個莫四娘在殿下離開後有了身孕,不過怕出事兒,一直瞞著。也恰好有個貴人相助,把她藏起來,好生養著,生出了一個大胖小子。齊王妃這邊等知道了那邊孩子生出來了,齊王也回來了,才得了這麼個消息。如今也是沒辦法了,過幾日那個莫四娘怕是要進府了。也得虧咱殿下是個長情的,這莫四娘比殿下都大上幾歲呢,三十多歲的人,徐娘半老的,要是在鄉下都磋磨得臉成樹皮了,殿下也要了她,還要她當貴妾呢。”

阿煙想起上輩子的事兒來,約莫知道莫四娘和雙魚都會為齊王生下兒子。至於李明悅那個兒子,算是意外了,重生者所造成的意外。

她望著眼前的雙魚,心裡其實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心想幫她,可是齊王後院的事兒,自己能做什麼呢。雙魚當初跟了齊王,其實就意味著選擇了怎麼樣一條路。

從一個淳樸的姑娘到如今後宅的婦人,這是她無意中為自己作下的選擇,也是必須順勢而為的。如果她依舊是以前的那個雙魚,以後怕是未必能在深宮中混到以後的受儘帝寵的玉妃吧。

是福是禍,誰也說不好。

阿煙低頭沉思半響後,終於對雙魚道:

“雙魚,如今我也幫不了你什麼。隻是你千萬要記住我一句話,傳聞齊王重舊情,莫四娘是他少年之時的舊愛,齊王妃那是他十年夫妻,你隻記得不要得罪這兩個。”

若是齊王妃要肚子裡的娃,其實就此給她也未嘗是壞事。至少那孩子從此是皇後嫡子,皇後沒兒子,那孩子就能問鼎帝位。

雙魚鄭重點頭,凝視著阿煙,眸中有感動之色:

“蕭夫人,你說的我都明白的。我雙魚沒有權勢憑仗,也沒有美貌才華,如今唯一依仗的不過是肚子裡的孩子,以及齊王對我昔日救命之恩的一點記掛。這樣的我,此時此刻,哪裡敢和那兩位作對呢。”

兩個人說著話間,雙魚看看左右,忽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便道:“有一件事,我頗為疑惑,怕是外麵也不會傳出去,正要偷偷地對你說起呢……”

誰知道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女子淒厲的聲音哭喊著道:

“我要見我家軒兒,你們讓我見見他吧!我可是他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