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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默了半響,沒說話,最後也隻是笑一笑。

有什麼辦法呢,當初就是嫁了一個武將,當武將的,但凡哪裡不太平,可不就是得出門去打仗唄。更何況蕭正峰這種,那是注定要沙場征戰掃蕩四方的。

於是她也隻是歎了口氣,喃喃地道:

“以後我家糯糯可不嫁給武將了。”

沒得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日做了寡婦,她的女兒絕不能過這樣的日子。

蕭正峰聽她這麼說,也是有些心疼和歉疚,便過去攬著她,笑道:

“放心好了,我小時候算過命的,說是我有九條命呢,沒那麼輕易就掛了。要是哪天我出門,你就在家裡等著捷報。”

阿煙又能說什麼呢,便點頭笑:

“是!不過這都遠著呢,先好好的籌備了我糯糯的抓周宴才是正經。”

至於秋後可能要開戰的事兒,阿煙終究是沒和孟聆鳳提起,隻悄悄地給成洑溪透了一個信兒。

成洑溪聽到這個,自然是不舍的孟聆鳳出去,上一次差點把命都葬送進去了呢。當下成洑溪開始日夜忙碌,想著趕緊讓孟聆鳳懷上。因為這個,沒少招惹來孟聆鳳的抱怨呢。

她抱怨的,卻是誰在上誰在下的問題,惹得阿煙無言以對半響後,噴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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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的抓周宴就在年後舉辦的,因如今蕭正峰風頭正勁,是當朝紅極一時的一品驍勇大將軍,連當今帝王都要賣他情麵,是以這一日來得人還真不少。

燕京城中諸般王侯貴胄差不多都到齊了,蕭正峰這些年來結交的好友知交以及同袍將領,顧齊修的門生子弟,阿煙的昔日閨中好友儘數全來。一時之間沉寂了幾十年的蕭家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笑語不斷。

燕京城裡的人最是能觀風向的,一看便知道這蕭家必是當朝的權貴了,以後怕是要更上一層樓,趁機巴結得也不在少數。

外麵的賓客自然由蕭正峰以及蕭家幾個長輩來應對,其他王侯夫人將軍夫人在初見過後,都在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邊呢。唯獨幾個昔日小姐妹,阿煙不能隨意應付的,親自請了她們過來一起說話。

要說起來都是三年沒見了,昔日的何霏霏早已經嫁人了,隻可惜嫁的那個昔日跟的是太子一黨,如今早已被發配到遙遠的地方去了。

幸好何霏霏娘家當日和太子撇清了關係,又仗著和昔日燕王當今德順帝有些交情,算是沒被女婿所連累,也把何霏霏給保下來了。

這邊何霏霏娘家鬨著想讓何霏霏和夫婿陳家和離呢,可是何霏霏舍不得。

昔日乾脆利索意氣飛揚的何霏霏,如今蔫蔫的,人瘦了許多,在一眾昔日小姐妹中也不太愛說話,就是從旁靜靜地聽著,偶爾笑下。

同窗中有一個叫芮奕琪的姑娘,昔日是戶部侍郎家的女兒,並不見得多風光,可是所嫁的夫君卻在當日太子燕王之爭中站了燕王這邊,就此也算是飛黃騰達了吧,夫婿年紀輕輕已經官居一品了。她往日並不起眼,如今卻赫然已經是一群姑娘中的佼佼者,說話多,也愛笑。

一場奪儲之爭,幾家歡笑幾家愁,有人落寞無奈有人意氣風發,這就是人間百態。

阿煙招待著昔日的這群姐妹,大家說起各家如今的情況,不免歎息連連,中間有人還提起了李明悅。

“我聽說她雖然幫著齊王生了一個庶長子,可是卻仿佛得了什麼病,被關在後院,尋常人都見不得呢。”

“是了,這個我也聽說了,聽說她連自己孩子都不能見呢,時候一長,那孩子都不見得認她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病,竟要這麼關著,想來不是好病。”

阿煙聽著這番討論,沒吭聲,李明悅乾的那些事,是家醜,不可外揚,是以外麵隻以為她真得病了。

大家說了這麼一番後,話題又轉到了阿煙身上,一個個都不免讚歎阿煙的眼光。

“當日隻以為你嫁給個四品武將,還是要跟著去邊塞的,我們想想都心疼你,不曾想如今你就你過得最好,一品驍勇將軍夫人啊!”

“是了,連我夫君都曾誇說呢,說蕭將軍一戰成名,如今在西北一帶名聲大震,還說什麼有人煙處便知蕭將軍。”

“而且咱們阿煙回來後,這皮膚竟比以前都好了,一掐就出水兒的,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呢!”

麵對眾人欣羨的目光,恭維的說笑,如今的阿煙也隻是一個輕笑而已。

這些都是她家男人用命換來的。

家宴之後,送走了其他人等,她隻留下了何霏霏。

“你現在如何?”握著何霏霏的手,感覺到那手骨瘦如柴,一時想起昔日在書院中的那個明朗女孩兒,和眼前的婦人真是判若兩人。

何霏霏有些呆木的眸子望向阿煙,看了看渾身都透著神采的阿煙,竟有些自慚形穢,她咬了咬唇,眼淚緩緩流下來,反握住阿煙的手道:

“阿煙,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何霏霏所求的事兒其實很簡單,從去年開始她的夫君便被發配到了西方不毛之地,至今不知下落,也不知道生死。她知道蕭正峰人脈廣,想托他幫忙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