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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乎乎的小孩兒在那裡憨態可掬地玩耍,本就十分逗趣,如今又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實在是引得人看個沒夠,也怪不得老人家都喜歡他們兩個呢。阿煙自己看著這兩兄弟,想想自己生他們的苦,都覺得值得的。

糯糯半蹲在那裡,頭頂佩戴著一個流光溢彩的玉葫蘆,忽閃著大眼睛,拿了一個摩睺羅娃娃去逗他們兄弟。

那個摩睺羅是個木雕的,穿著乾紅背心、係著青紗裙兒,戴著一頂小帽兒,模樣雕刻得精致靈動。

兩兄弟玩著自己的腳丫子,正啃得口水直流不亦樂乎,忽而間來了這個,頓時來了興致,四隻小胖手咿呀呀地抓過去,都去搶這個摩睺羅娃娃。

其實這兩個兄弟真是蕭家的寶貝,平時都是拚命寵著的,彆說彆人,就是顧齊修那邊,也是疼得不行,每每有什麼好玩意兒都想著他們。他們哪裡缺得了這些呢,比蕭正峰這些古董好多少倍的東西都是隨手扔的。

誰知道如今看到這個摩睺羅娃娃竟又搶了起來。

糯糯覺得好玩,便把個摩睺羅娃娃高高低低地舉過來送過去逗他們,她覺得好玩,笑聲稚嫩可人,分外歡快,兩個小娃兒咿呀呀地也發出咯咯的笑來。

蕭正峰握著一個陀螺,黑眸中都是回憶的色彩,如今見這兩兄弟這般樣子,不免笑了:

“看這兩個小財迷!”

糯糯攥著那個摩睺羅娃娃:

“這個娃娃和弟弟長得很像呢!”

蕭正峰聽此也是笑了:

“這是你爺爺當年做的呢,比著我做的,當然看著像了。”

糯糯分外好奇:

“我爺爺?哪個爺爺,大爺爺還是二爺爺?”

蕭正峰笑意些許收斂,眸中帶著回憶的色彩:“不是你大爺爺二爺爺,是你親生的爺爺,我的親爹。”

糯糯歪頭想了一番,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爹還有爹的問題,當她想明白了任何人都應該有個爹的時候,忍不住好奇起來,將那個摩睺羅扔給了兩個弟弟去搶,自己蕭正峰跟前,磨蹭著坐在他腿上:

“爹,你快說說你爹的事兒,他人在哪裡呢,怎麼都不來看我們呢!”

阿煙知道蕭正峰避諱這事兒,輕易不提起的,如今糯糯童言無忌,問起來,她便看向蕭正峰。

蕭正峰感受到她的目光,回首望了她一眼,輕笑了下。

四月的陽光實在是照得人暖洋洋,剛毅的男人笑起來眸底都是溫暖。

這一刻,阿煙心中湧動出無限的感動來。

其實兩個人都還年輕呢,可是為什麼,她有一種和這個男人相互扶持過了一輩子那麼久的感覺。

她低下頭,有點不願意承認,已經三個孩子母親的她莫名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不過是隨意的一個笑罷了,她心裡竟然是滿滿的感動。

也許是這一天的陽光太過暖融,也許是玩耍著的雙胞胎兄弟實在是太過憨態可掬,也或者,隻是因為糯糯發上的玉葫蘆太過流光溢彩而已。

她壓下喉頭的那點哽咽,起身,為雙胞胎兄弟拉了拉被雙腿踢騰得翻了過來的和尚服,又將那個摩睺羅娃娃放到他們中間,柔聲道:

“你們是兄弟,不許搶,一起玩吧。”

兩個兄弟本來為了這個摩睺羅爭得滿頭大汗拳腳並用,如今乍聽到這話,愣了下,清澈的大眼睛忽閃著。

忽閃了幾下後,他們幾乎同時翻滾著撲將過去,四隻肥嘟嘟的爪子齊齊伸向了摩睺羅。一時之間,嗷嗷叫聲,爭搶著,小胳膊小腿揪扯聲,同時響起來,兄弟兩個搶得滿頭大汗,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蕭正峰看到這番情景,忍不住低啞地笑出聲,他一邊摟著坐在他腿上的糯糯,輕緩而富有節奏地掂著有力的大腿,一邊笑道:

“你爺爺當時帶著我走南闖北的,不知道到了多少地方……”

這是一個遙遠的回憶了,蕭正峰就在這太陽底下,和自己女兒緩緩地說起了過去的事兒。

阿煙側首笑望著這一對父女,看著蕭正峰那越發威嚴的麵龐,不免想著,蕭正峰到底是蕭正峰,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他還是要他注定要做的事的。

仰起臉來,看向遠處的天,那裡烏雲滾滾,到底是要變天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