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峰一直到了淩晨時分才趕回來錦江城的老宅。
當他脫掉外袍,跳進了錦帳的時候,一伸手,摸到的是軟綿綿的身子。
這個女人陪了他那麼多年,總是在他一轉身的時候就看到她溫軟的笑容。
有時候蕭正峰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護著她,還是她在護著自己。
他知道自己如今對這個女人的依賴,有時候簡直猶如孩子對母親那般,他看不到她心裡就不安。
外人隻道蕭大將軍無堅不摧剛硬威嚴,可是他們不知道,蕭大將軍在錦帳裡就是趴在他家女人腳底下的一隻家犬,一頭被馴服的野狼。
一夜沒睡的蕭正峰將棱角分明的下巴埋首在女人柔軟馨香的肩窩裡,胡亂地磨蹭著。
阿煙抬起手來,憐愛地摸了摸蕭正峰的頭發。
他剛從外麵回來,外麵風沙大,夜裡涼,他的頭發根裡都是寒氣。
於是她忍不住伸出胳膊來將他的腦袋摟住。
蕭正峰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哼”聲,在她懷裡蹭了蹭後,才啞聲道:
“我見到阿依古的長老了。”
阿煙其實明白的,這個男人往常是何等的威嚴從容,可是現在看他鑽進被窩裡偎依著自己蹭啊蹭的樣子,可不就像是個心緒低落的小野狼麼,就差搖著尾巴咧著嘴巴嗷嗷嗷地給你要奶吃了。
這一定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吧?
阿煙也沒問,隻是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略顯冷硬的長發,安靜溫順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蕭正峰原本緊繃的身體漸漸在那股馨香溫暖柔軟中放鬆下來,他伸手緊緊攬著阿煙的腰,開始說起了自己在阿依古部落遇到的事情。
說完了後,他停頓了下:“其實我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原本也不必找什麼,可是——”
默了下,他皺眉道:“可是我總是不能忘記,就好像想尋找本源一般,我想知道我來自哪裡,我的母親是什麼人,還有什麼親人。”
阿煙偎依在他懷裡:
“我懂的啊,人活在世,不可能隻為了功名利祿吃穿住行,也不可能隻滿足於生兒育女男歡女愛,你既然已經得了這麼大的線索,知道你的母親必然是那十二位公主中的一個,有時間總是要找一找的。或許你還有什麼表兄弟姐妹呢。”
雖然蕭家人丁繁茂,蕭正峰並不缺了堂兄弟姐妹,可是母親那邊的,對於他來說到底意義不同吧。
阿煙的溫言柔語漸漸撫平了蕭正峰原本澎湃的心緒,平靜下來的他,看了看懷裡的女人,不由得親了親她的額頭。
阿煙摟住他的頸子,反親他的額頭。
其實她明白,有時候剛硬堅強的他也有脆弱的一麵,雖然那個脆弱的一麵彆人未必看得到,可是她能看到。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恨不得將他摟在懷裡,用自己的所有去安慰他。
現在的他,脆弱中甚至帶點迷茫,倒像是一個走丟了的孩子。
他想找到那個記憶中的家,那她就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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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已經快到天亮了,蕭正峰依然摟著她輕輕動了一番。
到了這個年紀,在奔走了一夜後,這種事情不像是激.情的燃燒,反而像是疲憊至極後的安慰,以及彼此相依相存的愛戀。
當他骨子裡燃燒著那種來自血緣的召喚時,當他對自己的過去產生迷茫時,他就是需要用這種身體的方式來感受她的存在和愛撫。
這一次的床榻,動得並不劇烈,和風細雨,潤物細無聲。
她發現自己開始愛上這樣的他。
充滿了對自己的依賴,這讓她知道,他們兩個互為彼此的一部分,真的是誰也離不開誰。
這件事一直持續到了日上三竿,院子裡的丫鬟們早已經伺候在那裡,將昨夜裡阿煙吩咐的湯羹溫了一遍又一遍,粗實丫鬟打來的洗漱水也換了好幾次了。
阿煙終於伸了一個懶腰,摟著蕭正峰撒嬌:“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了。”
吃飽喝足的蕭正峰懶懶地看了她一眼,啞聲道:“我抱著你來?”
阿煙臉紅,推他:
“這都多大年紀了,你趕緊起來。”
蕭正峰笑,凝視著阿煙那細嫩的肌膚以及依舊精致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