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擋容貌的錦扇緩緩移開,樂台上的‘陸不歸’站起來,漫不經心地將一顆葡萄丟進嘴裡。
“好主意。”
蘇昀護著還昏睡在台上的小男孩,他咬著下唇,攥緊手,指尖深深地紮進血肉中。
心臟不安地砰砰直跳著。
果然,比武台的規矩對於眾妖來說,不過是擺設而已。
瞬間,數隻妖獸被從籠中釋放出來,仰頭嚎叫著,成包圍狀地緩慢靠近著蘇昀。
蘇昀屏息斂氣,率先一腳利落地將最靠近邊上的妖獸踹進深淵中,再慢慢著手解決其他蠢蠢欲動、妄想進攻的妖獸。
“作弊!肯定是作弊!”
觀眾席上的眾妖們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幾分不對勁。
“作弊,那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陸不歸’玩味地看向比武台上的蘇昀。
“不是普通人,那又是什麼人呢?總不會是…神仙吧?”
觀眾席上捧場地發出一陣嘲諷的哄笑聲。
等到笑聲落儘,‘陸不歸’才不緊不慢接著說道。
“我聽說人間有一種酷刑,叫做刀子雨,我費儘心思鑽研了很久,才最終使這靈術成型,現在就請諸位欣賞一下。”
靈力使用的脈絡愈發清晰地顯現出來,蘇昀已經做好使用靈術的打算了。
‘陸不歸’說話時的動作似乎被慢速度播放著,嘴巴微微地張開,又緩慢合上。
他說:“下雨了。”
倏忽間,天色暗沉,鋒銳的流光如同狂風驟雨般從天而降,避無可避。
小男孩早在上比武台前就受儘了折磨,傷痕累累地蜷縮著身子。
蘇昀仰頭望著天空,透明的防護罩漸漸成型。
流光墜到半空中時,一聲輕笑從比武台下傳了出來。
從遠及近,聲音一重重地往外擴大,如驚雷般清晰地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這刀子雨下的是好,可惜不正宗。”
是陸不歸的聲音。
流光被硬生生地懸滯在半空,比武台下懸空顯現出一條道路。
陸不歸收起綴著流蘇的錦扇,慢條斯理地踩上去。
“我聽說,有人借用我的名頭在這裡橫行霸道,做儘妖界違規之事。”
原本坐在樂台上的‘陸不歸’早已在真·陸不歸出現時就消失了身影,不知道逃向何處。
全場死寂無聲。
陸不歸抱起渾身血跡的小男孩,錦靴毫不介意地踩踏在滿是血汙的比武台上。
每踏出一步,比武台上就微顫著裂開一條巨縫來。
陸不歸麵上笑得肆意張狂,但眸子裡卻冰冷的沒有半分笑意。
頓住腳,他環視一圈觀眾席上的眾妖,嗤笑一聲。
“怎麼,我的名頭這麼好用嗎?隨便砸出來就能鎮住半個妖界?那將我的畫像畫在門上是不是還能財源廣進辟邪保佑平安呐?”
“既然諸位如此信賴我,那想來,如果我向諸位多收一些護命錢,諸位也一定是同意的了?也不貴,一位就十萬靈石吧。”
有不懼死亡的大妖站起來,咆哮道。
“哪裡有什麼護命錢,妖界的規定不是這麼說的!……”
陸不歸微眯起眼,勾人的桃花眼望向觀眾席上咆哮著的不滿觀眾,似笑非笑地緩緩說道。
“妖界沒有規矩,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話音如飄零至湖麵的落葉,先是漾出一圈寧靜的水波紋來,隨後卻炸開更劇烈的狂瀾來。
發話的大妖刹那間像是被一隻透明的手掐住了脖子。
猛地被拎到高空中,又被狠狠地甩到隔離外界的高牆上,氣絕身亡地滑落下來,在地上摔成灘血泥。
陸不歸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還有誰,要給我講講規矩嗎?”
“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