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蘭低著頭,小聲說:“許主任,我已經跟那個反革命家庭徹底劃清界限了,這次我確實做錯了,我就是跟楚知青鬨彆扭,我也不是特務,請您相信我。”
許忠民冷笑了一聲,“你還是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怪不得張主任說你軟硬不吃,拒不交代問題。”
秦伊蘭眼裡含著淚,開始大聲的哭泣,哭了一會兒,揚起梨花帶雨的臉,哽咽著說:“許主任,我真的不是特務,我真的不是,你們不能沒有證據就給我扣一個反革命的帽子呀!”
許忠民站起來,慢慢走到秦伊蘭身邊,拍了拍秦伊蘭的肩,“秦知青,你們一家都是特務,你又為特務申冤,就是你不交代,我們也可以把你定位反革命分子,你還是好好想想你應該怎麼做吧!”
秦伊蘭嚇得立即跪在地上,“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肯定跟我的家庭劃清界限。
我真的不是反革命,求你們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許忠民突然抓住她的小手,“你的問題可大可小,那得看你怎麼做了。”
秦伊蘭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許主任,隻要你放了我,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還你的恩情。”
許忠民斜眼看著她,“你明明可以這輩子就還我的恩情,為什麼要下輩子呢?”
說完,用手托起她的小臉,手摩挲著她眉間的朱砂痣,“你長的特彆像我的一個同學,可惜她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那個同學。
我可憐你,所以也想著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秦伊蘭掙脫他的手,感激的說:“許主任,我一看您就是個好人,隻要您放了我,我會感激您一輩子的,我掙了錢就都給您,報答您的恩情。”
許忠民冷哼一聲,“聽不懂是吧,我不喜歡強迫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如果你還是想不通,那我也沒辦法了,該怎麼處置你就這麼處置你。”
說完,許忠民就拂袖而去。
秦伊蘭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她呆呆的看著重新關閉的屋門,久久不能回神。
晚上,一個女同誌過來給她送飯,秦伊蘭忐忑的問:“同誌,麻煩問一下您,我這種情況一般革委會會怎麼處理啊?”
那個女同誌白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反革命的家屬,還有特務的嫌疑,最低下放勞動改造,甚至槍斃。”
秦伊蘭嚇得渾身發冷,眼淚瞬間又流了出來,“同誌,我真的不是特務,我已經同家人劃清界限,你就幫幫我吧!我還年輕,不能就這樣被毀了啊!”
女同誌歎了口氣,“真沒有辦法,你這次確實不該替你反革命家庭鳴冤,你還煽動群眾跟受害者作對,這次犯的錯誤沒有人敢給你作主,我真的沒有辦法。”
秦伊蘭徹底的絕望了,她咬了咬牙,再次問道:“我想問一下您,許主任還在嗎?”
女同誌頭也沒抬的說:“許主任早就下班了,今晚不是他值班,你要是有事找他,得等到明天下午了,他明天上午有一個會要開。”
秦伊蘭晚上一夜沒睡,她輾轉難眠,內心不斷的做著思想鬥爭,一直睜眼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