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1 / 2)

“閻君,您還有什麼事嗎?”彙報完地府改造的近況,鬼使低著腦袋,笑得小心翼翼的。

這位新上任的閻君此時的臉色不大好,瞧著有些疲倦,正醒神似的捏了捏鼻梁。在落根針都可聞的閻王殿,鬼使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惹了上司的不快。

見閻君擺了擺手,他如蒙大赦地想飛奔出去。還沒來得及調轉頭,肅嚴的聲音回響在大殿內,也絆住了他往外走的步伐。他聽到閻君問:“阮軟跑哪兒去了?”

阮軟是新上任的閻君一手提拔上來的助理,貼身的那種。地府的鬼怪都曉得這位阮助理與他們閻君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不過求生欲強的他們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作沒看見。

這會兒閻君問起,鬼使垂著的腦袋又低了幾分,小聲回道:“阮助理她,去找孟婆玩兒了。”

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大殿靜得可怕。鬼使悄悄地冒頭飛快瞥了一眼上座的男人,見他緊蹙著眉、麵色難看,不禁為阮助理擔憂起來。

阮助理外表看著就是個十五六的小姑娘,性子活潑、為人爽朗,在地府的鬼緣特彆好,深受眾鬼的喜歡。要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便是她非常不幸地被新任閻君盯上了。

據地府流傳的八卦消息,阮助理生前與閻君是一對兒。兩人似乎鬨了什麼矛盾,入了地府後,阮助理便再沒對閻君露出什麼好臉色。但後者舊情難忘,非得糾纏著這小姑娘,還利用職權之便把人拘到身邊當貼身助理。

地府的鬼都挺同情阮助理的,可大家誰都不敢多說什麼,因為他們新任閻君是個脾氣不好的。隻得在心頭為可憐的阮助理掬了一把眼淚,默默地祈禱她能早日脫離魔爪。

而閻君現在心情不好的緣由,鬼使大概也能猜到一點。十之**由於現任孟婆是個男的,還是個容貌維持在十**歲的美少年。

世間多有誤解,固化了孟婆一定是女人的形象。實則不然。孟婆就是個職業,是男是女無所謂,能擔任這份活兒就行。上任孟婆是個顏控,挑選的接班人也是個符合自己審美的。

嬌嬌的少女與青春年少的少年天生就會有吸引力,阮助理會喜歡找孟婆玩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儘管閻君也俊美無比,可看久了,這老男人肯定是沒有水嫩的少年香的。

不過這些話鬼使可不敢明著說出來,在心裡腹誹幾句也就算了。

揮退了鬼使,新任閻君沈殷眉頭擰成了川字。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斷犯著嘀咕。難不成自己真的老了,不如外麵的小奶狗有魅力?

凝出水鏡,左右照了照。沈殷沉默片刻,給自己施了個改變容顏的咒術。鏡子中二十五歲的青年人登時褪去了鋒芒,臉龐添了幾分稚嫩與無害。

這是沈殷十七歲的模樣,渾身充滿著少年氣。

瞧著自己新鮮出爐的一張俏臉,他勾唇笑了笑。捏了個訣,把身上暗黑色的袍子換了下來,穿著素雅淺色的衣裳。這下看著就更有朝氣了。

信心滿滿的沈殷大步跨出閻王殿,晃到了孟婆居住的小院。還沒走到門口,裡邊一串咯咯的笑聲傳來,氣得他折斷了一支火紅的彼岸花。

少女背對著在給花叢澆水,但沈殷知道那個心機深沉的臭小子一定看到了他過來。還故意裝作沒瞧見的樣子,露出了三分驚訝、三分茫然、四分無措的表情。

這一刻,小院子中茶香四溢。在被茶的邊緣遊走的沈殷嗬嗬一笑,一腳踢開了這茶盞。

他刻意弄出點聲響,在少女聞聲望過來時,嘴巴一撇、眉眼一耷拉,委委屈屈地倚在門口,神情/欲說還休:“軟軟,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孟婆麵皮猛地一抽,直呼這閻君是個內行人!瞧瞧這小嘴癟的,這話語說的,直追他王者的段位。

先是被沈殷這嫩了好幾歲的臉吸引了視線,又看到他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阮軟果然心軟了。放下手中的水壺跑過去,扭捏地問:“你怎麼來了?公事處理好了?”

“那些事不及你重要的。”沈殷順勢握著了少女的小手,指腹在少女滑嫩的手背上摩挲著,俊臉上沾了點羞意,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吐氣:“我很想你。”

耳朵酥酥麻麻的,阮軟深吸口氣,捂住了發燙的耳朵,語氣柔了下來:“你乾嘛頂著十幾歲的臉招搖啊?你現在可是閻君,這樣多沒牌麵,萬一鎮不住彆的鬼怎麼辦?”

說到這個,沈殷抓住時機順杆子爬,委屈地眼眶都要紅了,喃喃道:“你一直都不理我,我以為你嫌棄我老了,便想著換張年輕一點的臉討你的歡喜。”

這話說得直白,阮軟小臉上都染了緋色,怒瞪著他:“我根本不是為的這個!你明明知道的。”

對上男人無辜可憐的姿態,阮軟突然啞了火,撫額無聲歎了口氣。回過身對著看了半晌的少年歉意道:“不好意思,小枝。我們先走了,以後再來找你玩兒。”

“好的呀,我等你哦。”孟婆笑得甜蜜蜜的,毫無芥蒂地衝著她揮了揮手。

回到閻君專屬的暗黑色寢殿,阮軟一把將沈殷推在床上,凶巴巴地扯著他的臉頰往兩邊拉,邊拉還邊惡狠狠道:“是你先騙我的。”

在人界生活了幾十年,她是抱著再也沒來世的決心去享受這一切的。尤其對沈殷極度順從,心疼這個男人為了她付出了許多。每回想起,她都眼淚汪汪的,自然是任由他索取了。

哪裡想到自個兒疼惜了他這麼多年,在臨死前還抱著他哭得鼻頭通紅,說了非常之多肉麻的情話。轉眼間兩人一塊兒離世,這狗男人不聲不響成了新任閻君,掌管著偌大個地府。

而她看著就傻眼了,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後來才曉得這男人是早就被定下的閻君接任人,是真有王位要繼承的。

被瞞了那麼久的阮軟能不生氣嗎?她當然生氣,恨不得把鞋板子拍在這男人的臉上。回想起以前為這男人留下的眼淚,她就覺得自己是在浪費表情。

“我沒騙你,確實沒有來世了。”沈殷摩挲著少女腰際的軟肉,堅強地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阮軟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下,手上的勁兒加大了,直到在男人的俊臉上留下了一點紅色的痕跡,這才慢悠悠鬆開手:“是沒來世了,可誰能想到你說的這個沒來世是指要接管地府啊!”

成了大權在握的閻君,這成千上萬年的光景就抵得上彆人的生生世世了。話說一半又不說清楚,害得她白傷心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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