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剛才幫她撿蝴蝶結人。
她這才發現，這個人居然和哥哥在同個桌子吃飯。
之前她隻顧著看哥哥了，竟是沒有留意到他。
“你好呀！”向暖暖也朝他招手。
她一開口，桌邊正拿著筷子慢條斯理去夾菜賀明津，頓時動作一停。筷子懸在半空中，夾著香菇片瞬間掉回了烤盤上。
賀明津猛地側頭望過去。正好對上了向暖暖明媚笑容。
“哥哥！”向暖暖見他看過來了，興奮地朝她揮手。
物理係一幫子單身狼們，看看漂亮可愛小姑娘，又看看難得一見目瞪口呆賀神，齊齊拍著桌子嗷嚎起來。
“啊啊啊賀神你妹妹真漂亮！”
“讓她過來讓她過來！”
“妹妹！哥哥們請你吃好吃啊！”
一時間，這一片亂得跟菜市場似。
許建寧也很意外：“明津，這是你妹妹？”
難怪賀老爺子整天吹噓他孫女多麼乖巧多麼可愛。
確實如此。
半個字兒虛言都沒有。
賀明津迅速站起來，長腿一邁三兩步跨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向暖暖：“就，三哥說……咦？三哥呢？人呢？”
剛才她隻顧著興奮地和許建寧他們打招呼了，沒留意到周圍。
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這桌已經隻剩下了她一人。
快速跑到周圍去看。
也完全不見賀文辰蹤影。
向暖暖有些迷茫。
三哥人呢？
剛才三哥還說他最靠得住來著。怎麼一個轉眼人就不見了呢。
賀明津：“不管他了。八成回家去了。”
他正想對暖暖說些什麼，卻見小丫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餐桌。而且，目光正好就落在了他位置上。
向暖暖看看賀明津碗碟裡食物，又抬眼望向賀明津：“哥哥，肉肉。”
雖然她一個譴責字句都沒有使用。
但是，她眼神和話語又分明是在說，他之前撒謊了。
賀明津：“……其實不是你想那樣。”
向暖暖：“……哦。”
賀明津突然覺得心虛。
萬分心虛。
·
賀神妹妹真是非常非常漂亮。
男生們趕緊停止了喧鬨，一個個做出正人君子模樣，眼睛卻緊盯著賀神妹妹，半點也不挪開眼睛。
物理係女生很少很少。
而物理係男生，又不擅長交際，不懂得“引進外援”。
大家夥兒都單著，跟一群餓狼似。
賀明津自然不肯讓暖暖在這種狼窩裡待著，馬上和同學們道了彆，帶著暖暖離開。
向暖暖戀戀不舍地看著店中冰櫃裡那些烤肉：“……都還沒吃呢。”
“回去讓王嬸她們做給你吃。”賀明津彎著身子，給她整了整有些亂衣角，小聲安撫：“這幾天放學後，沒事話，哥哥再帶你過來吃。”
向暖暖：“……哦。為什麼不能現在吃呢？”
反正都在這兒了。
現在吃不是更方便嗎。
賀明津：“周圍太亂，吵得很。空氣也不好。工作日時候，人沒那麼多，也沒那麼吵。”
之前還不覺得。
被哥哥這麼一說，向暖暖頓時覺得很有道理，確實環境不好。
她乖順地點點頭：“那你彆忘了啊。有空時候記得帶我來吃。”
賀明津被她這乖巧模樣給逗笑了，忍不住抬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嗯。哥哥不騙你。肯定帶你來。”
聽到“不騙你”那三個字，向暖暖先是往他之前烤好了碗碟裡肉看了眼，又抬眼望向他。
賀明津：“……”
好吧。
他承認他撒謊了還不行嗎。
以後就不騙了。
誰也沒規定過不許撒謊精從良麼。
·
回到家後，賀明津方才知道。賀文辰因為誆了他一把，連家都沒敢回，直接溜去學校了。
賀文辰和賀文哲都住校。
現在已經是周日下午，所以賀文辰直接去學校，家裡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這小三……”賀明津磨了磨後牙槽。
賀老爺子問：“小三又怎麼啦？”
“哦沒什麼。”賀明津微笑：“他說他最近接了個綜藝節目，一期至少能賺好幾萬。他打算多賺點錢，回來孝敬您老人家。”
賀中天吹胡子瞪眼：“我那麼多錢花都花不完。哪還稀罕他賺錢回來孝敬？好好學習考個好成績才是正經！光當明星都忘了學生身份……看他這次高考考得怎麼樣。如果考得不好，有他好看！”
賀明津這次是真笑出了聲：“嗯。我就等著爺爺您準備好棍棒罰他了。”
這時候樓梯旁傳來了噠噠噠高跟鞋踩在地麵聲音。
二夫人林玉茹走下樓梯，歡喜地和賀中天說：“爸！夢薇入學事兒，我給辦妥了。就和文辰、文哲他們同個學校。”
賀中天不太喜歡那個叫做蕭夢薇女孩子，聞言語氣淡淡：“哦。”
林玉茹：“聽說夢薇成績很好。到時候如果她考好了，爸，讓她來家裡吃頓飯？”
賀中天笑道：“如果她考得好了，我出錢，咱們一起去飯店裡祝賀一下。”
雖然老爺子在笑，可林玉茹還是從他老人家話語裡聽出了一點點嫌棄味道。
——之所以出錢去外麵吃，還不是不願意在家裡招待蕭夢薇？
不過沒關係。
肯出錢就好嘛。
對林玉茹來說，要不是為了多弄點零花錢，她才不樂意去資助那個事兒很多女孩子呢。
“好。”林玉茹笑得燦爛：“我現在就去公寓，把好消息告訴夢薇。明天她就能上學了，需要準備東西，今天就得添置好。”
賀明津隨口說了句：“這都沒幾天就要放暑假了。犯得著現在緊趕著去學校？還不如下學期再去上課。”
林玉茹：“這不是想看看她成績怎麼樣嘛。你也知道，山海私立課程學習和普通高中不一樣。側重點、各科深度都不相同。我也是想看看她在山海私立能達到什麼程度，才趕緊給她轉了學。”
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再者，賀明津本來也挺反感那個蕭夢薇，剛才不過順口問一句，聽後他隻略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幾個人閒聊著功夫。向暖暖已經換好了衣服，歡歡喜喜從樓上跑了下來。
“爺爺！”她拎著裙擺轉了個圈兒：“好看嗎？”
現在她穿著，是一身淺灰色小禮服。搭配著同色束發帶，精致可愛同時，又顯大家風範。
今天賀明津給她選了好幾套禮服小裙子。為就是過幾天和老爺子一起參加老朋友們聚會。
回到家後，爺爺要幫她從買衣服裡再挑選一個出來，參宴時候穿。她就挨個換了給老爺子看。
現在是第一套。
賀中天上下打量著孫女兒，笑得眉目舒展：“好好。很漂亮。一會兒你爸媽回來了，也給他們看看。”
“那我再換一套給您看看！”向暖暖說著，又蹬蹬蹬跑上去，一溜煙不見了。
接連幾套。
都非常漂亮。
不得不說，賀明津眼光是很好。
他選擇衣服，裁剪和款式自不必說，都是出自頂尖設計師之手，不會差。
最關鍵是，他挑選衣服時候，選擇顏色都很襯向暖暖。
本來向暖暖就很漂亮，膚色又白。再穿上他挑選小裙子，整個人更加可愛了不說，還多了幾分俏皮，更顯青春靚麗。
“我本來想著你選顏色太素了，沒想到她穿起來倒是真好看。”賀中天滿意地連連頷首：“你對色彩一向很敏感。”
賀明津莞爾：“她本來就白，穿什麼都好看。我也隻是錦上添花一下而已。”
“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賀中天說著，側過身子麵朝賀明津望過來。
賀明津：“您說。”
賀中天：“是這樣。我覺得暖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不是好事。彆光想著學習，把人學呆了。我想讓她試著學一學畫畫。”
前些天小丫頭畫畫時候，他就看出來了。
這孩子有天分。
如果加以指導，一定可以在畫畫方麵有突出進展。
雖說現在大人們都說，要讓孩子全麵發展，多學藝術類東西。
可賀中天覺得，這事兒也得看天賦。還要看孩子喜歡不喜歡。
就比如暖暖吧。
小姑娘天賦在畫畫這一塊，也很喜歡畫畫。
他就想著讓她先學這個。
至於其他種類那些藝術學習，現在不急。
且看看她喜歡不喜歡、有沒有天分，以後再說。
賀明津覺得這主意不錯：“可以啊。那就讓她學畫畫吧。”
賀中天：“你知道，暖暖怕生。誰來教她，是個問題。”
這句話聽著有點點不對勁。賀明津咂摸出了點不尋常味道，猛地側頭，望向爺爺。
賀中天：“我覺得，由你來教她，是最好不過了。”
賀家上下都知道。賀明津很有繪畫天賦。
從小到大，他拿過各種繪畫大獎，不知凡幾。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很突然，不再碰畫筆。
從此以後不僅僅放棄了這方麵學習，也徹底地不再私下作畫。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
誰也問不出來什麼。
賀中天靜靜地凝視賀明津。
賀明津垂下眼簾，長長睫掩蓋住了他眸中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