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候，馮嬸已經準備好了豐盛晚餐：“小姐愛吃都已經準備了。另外我還煮了兩鍋粥——銀耳蓮子羹和綠豆湯。二少和小姐看看喜歡哪個，就吃哪個。”
暑熱傷身。
他們在外麵玩了一天，吃點消暑湯粥比較好。
晚上。
向暖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她總覺得肚子隱隱作痛。
可她晚上沒有吃撐，按理來說應該不痛才對。
那這種難受感覺從何而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正要睡著時候，她猛然驚醒。然後下意識掀開被子。
她被眼前場景嚇呆了。
下意識就跳下床，趿拉著鞋子去找哥哥。
咣咣咣一陣猛敲後。
賀明津打著哈欠開了門。看到門口站著驚慌失措暖暖，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向暖暖急得快哭了：“哥哥。難道真、真有水怪嗎。”
是她感官失靈了嗎。
怎麼有怪獸她卻沒察覺到？？
不可能啊。
她對自己本事還是挺有信心。
那她現在狀況是怎麼一回事？
向暖暖越想越焦慮，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淚流滿麵。
賀明津被她這樣可憐巴巴樣子嚇到了，脫口而出：“沒有。真沒水怪，當時我是騙你。”
很好。
這是他第二次當麵承認騙她了。
向暖暖卻無暇顧及這件事，啜泣著問：“那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不敢哭出聲。
生怕真把水怪之類東西引來，隻能一抽一抽地聳動著肩膀，努力壓抑住哭泣聲音。
賀明津這才發現，女孩兒下身有一些血跡。
他也嚇了一跳，忙湊過來看。
確認過，隻有下身有血。
“暖暖，你……”賀明津麵紅耳赤，囁喏著小聲問：“以前沒來過月事嗎？”
向暖暖愣了愣：“那是什麼東西。”
真相大白。
賀明津趕緊扯了一個他寬大睡衣給女孩兒披上。
“你先換身衣服。”賀明津一個大男人，頭次遇到這種事情，也緊張得很：“這衣服臟了。換下後給我。”
向暖暖淚珠還掛在臉上，但看哥哥有條不紊樣子，她就安心許多：“現在換了，再弄臟怎麼辦。”
她小心翼翼盯著哥哥身上光，等著它變成很冷冷色。
然而沒有。
它一直很溫暖。
哥哥一點都沒生氣。
甚至哥哥還在安慰她。
“沒事。”賀明津揉了揉她發頂：“哥哥給你再買新。好多好多新。不用緊張。咱們暖暖啊，這是長大了。不是有水怪。”
頭發被揉得亂糟糟。
卻讓她慌亂心徹底平靜下來。
“好。”向暖暖應著聲，噠噠噠跑回屋子去換了。
她換好之後，賀明津才進入她屋子。
衣服、床單、被罩和床墊都沾了血。賀明津下意識就是把那些東西直接全部扔掉。
但看那些痕跡是她留下……想了想，他把床墊血跡努力擦去一些，又把除了墊子外東西都丟到洗衣機。洗掉痕跡後，才丟出去。
床單被罩倒還好，有早就備好替換。床墊可沒另備下新。賀明津打電話給平時合作家居旗艦店，讓他們送新床墊過來。
他一個大男人，工作室團隊也招全是男性，平時又沒異性朋友。麵對女孩子這些私隱事情，他真是一竅不通。
賀明津隻能把已經睡下馮嬸叫起來，讓馮嬸看看給暖暖買點什麼用上比較好。
馮嬸年紀大了，多年前就已經用不上衛生棉之類東西。看小姐“突發意外”，她又不會網購，趕緊換了衣服去小區外24小時便利店。
賀明津趁著床墊還沒送到這個功夫，給媽媽蕭書慧打了個電話。
“嗯對。是……唉我也不懂，你問我那麼多，我怎麼知道。好了好了，我脾氣一向這樣。行，我讓她接電話。”說著，賀明津又壓低聲音，叮囑：“媽，她現在緊張得很。你和她說話時候，可彆像和我說話似那麼衝。”
電話另一端，蕭書慧被他給氣笑了：“怎麼著？還怕我嚇著你寶貝妹妹？”
轉念想想，蕭書慧沉吟道：“要不然這樣。我今天去你那裡住，或者，讓暖暖回家來。有我陪著，可能好一點。女孩子家，頭次遇到這種事情，都會緊張。”
賀明津記得剛才小屁孩慌裡慌張眼淚汪汪模樣。
“不用。”他說：“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萬事有我。你電話裡給她仔細講講就行。再說了，我不成，也還有馮嬸。”
馮嬸在賀家做事幾十年了，是信得過非常妥帖老人。蕭書慧聽了這話，好歹沒再堅持。
——她也是怕自己身體不好，把病氣過給女兒。不然話，她怎麼都得陪暖暖一晚上。
蕭書慧給暖暖講了很長時間。直到新墊子送過來了，母女倆才掛斷電話。
向暖暖這個時候已經在馮嬸指導下收拾妥當了。
鋪好被褥後，已經到了淩晨一點多。向暖暖和哥哥說過晚安後，回到臥室。
關上燈。
屋裡黑黢黢一片。
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莫名其妙想到了在叢林裡被欺負那段日子。
體內血在往外出。她能感覺到。即便媽媽和她說了，那是女孩子正常生理反應。可她還是害怕。
還是，忍不住想到了在叢林裡時，各類生物互相撕咬扯下對方血肉模樣。
在叢林時候，她還是個幼崽。
更何況，她們族類不是靠著生育來繁衍。
所以她也不知道什麼年長雌性生物會周期性流血事情，更沒聽說過。
就算知道人類是這樣。
可是在漆黑夜裡，她還是忍不住地害怕。
時間一點點過去。
極其漫長，極其難熬。
就在她覺得自己緊張得幾乎崩潰時候，門口響起了輕輕篤篤篤敲門聲。
她忙跳下床跑過去開門，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
屋門打開。
眼前站著高大身影，赫然就是賀明津。
看到他，向暖暖忐忑了許久心終於安穩一些。
“哥哥。”她輕輕喚了一聲。
“嗯。”賀明津撓撓頭，有些不太自在地小聲問：“我看你剛才挺緊張，就來問問你自己睡害怕不。”
向暖暖答得很迅速：“怕！”
她這乾脆利落回答，逗得賀明津忍不住笑了。麵對著女孩子私隱問題時緊張感，也在這微笑中消失了大半。
“成。那我陪著你。”
賀明津回到臥室，找了兩床夏天空調被，拿到暖暖屋裡。
一床他鋪在了地上，挨著暖暖床。
另一床則是蓋著。
“我就睡在你床邊地上。”賀明津輕聲說：“你安心睡就行。有事叫我。”
躺下前，他特意把房間裡空調溫度稍微調高了一點。
媽媽說了女孩子這個時候不能著涼。
他記住了。
向暖暖緩緩躺下。
黑暗中。
即便沒有任何事情，她還是忍不住小小聲喊道：“哥哥？”
賀明津：“嗯。”
聽他就在自己身邊，向暖暖心情平複了點。
隔了一會兒，向暖暖依然睡不著。
依然，想聽聽哥哥聲音。
卻又怕他氣惱。
隔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她才又喊了一聲：“……哥哥？”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很快地應了一聲：“嗯。”
聲音一如之前，平靜而又溫暖。
沒有半點不耐煩。
“哥哥？”
“嗯。”
“哥哥？”
“嗯。”
……
也不知道這樣重複了幾百次。終於，她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沒過多久，女孩兒呼吸綿長，顯然是睡著了。
賀明津鬆了口氣，稍微挪動了下.身子。
他睡姿一向不好。
醒來時候經常橫七豎八，歪到自己都不知道身子在床哪一邊。
但是這回，他睡得相當矜持。
整整一晚上，都保持著背對女孩兒床姿勢，完全沒有翻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