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社死現場。董佳悅剛開始慌得一批。
但是,想到電話那端的人是鄭泰平後，她又莫名其妙地冷靜下來了。
不就是個花花公子麼。
在他跟前來這麼一出好像也沒什麼。
他女朋友換得如此頻繁，還能哄得那些女孩子團團轉,估計也說了不少假惺惺的甜言蜜語。
哦。他一個男的可以坑女孩子。
難道，就不興她一個女的反過來坑他了？！
董佳悅心裡想通了後,尷尬到漲紅的臉色就稍微好轉一點了。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聽上去平穩些：“乾嘛？當冤大頭不好麼？你換女朋友那麼勤,當冤大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沒習慣啊？”
她這話說得是真·夾槍帶棒的。
誰都知道,鄭泰平對每一個女朋友都不錯。
女孩子們在他跟前乖巧懂事一些,他就很舍得砸錢給她們花。
“冤大頭”這詞兒用在這裡,是真沒冤枉了他。
鄭泰平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而後他忍不住笑了。
“行啊你董佳悅。”鄭泰平的笑聲透過電話依然十分清晰：“咱們認識十幾年，既然你都大了膽子明著要坑我了,那我不明著被坑,實在說不過去。”
董佳悅嘴硬：“那可不。你就帶著我唄。”
“成。”鄭泰平爽快地說：“那天暖暖來的時候，捎著你吧。不過，你得負責幫我照顧好暖暖。”
有董佳悅也挺好。
畢竟她是向暖暖的好朋友，知道向暖暖的很多小習慣。
不然暖暖小丫頭有個什麼吃不慣喝不好的，賀小二能直接撕了他。
看到鄭泰平這麼上道,董佳悅就也不為難他了，直接了當地說：“好。隻要你舍得請我們吃好吃的,我就能幫你照顧我們暖暖。對了,還有一點。”
董佳悅深吸口氣,語氣惡狠狠地說：“你可不準告訴彆人,我坑你的事兒啊。不然我跟你沒完！”
鄭泰平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不說，我就當剛才沒聽見，成了吧？”
董佳悅十分滿意他的識趣。
於是,事情就這麼愉快地定了下來。
·
關於唱片公司的事情，向暖暖儘力做了多方打聽。
最後還是葉雯雯那邊給了她個準話。
這事兒聊起來不算容易，網上打字太費勁了。
兩人索性通了個話。
“聲浪唱片和音浪唱片之間呢，我覺得聲浪更好一些。”電話那端，葉雯雯說：“聲浪的老板童新這個人比較實在，做事兒牢靠。音浪的老板王堅就挺不靠譜的。”
向暖暖聽著話裡有話，忙問：“這怎麼說？”
葉雯雯沒有猶豫，告訴了她：“當初音浪是王堅和童新一起創辦的。後來王堅暗地裡使手段坑了童新，把他踢出公司。幸好童新性格好，為人坦蕩，朋友很多。他在朋友的幫助下，重整旗鼓創辦了聲浪，發展不錯。”
說到這兒，葉雯雯顯然想了片刻，遲疑著說：“如果說，這兩個老板同時想要簽你朋友的話，我估計是童新想簽你朋友，王堅看到了，想搶人，故意也來找她簽約。”
向暖暖瞬間明白過來，葉雯雯為什麼這麼推測。
以童新那種坦蕩的性格來說，就算兩人有隔閡，如果是王堅想要簽董佳悅的話，童新也不會耍手段故意去搶人。
所以當這兩家同時想要簽董佳悅，且提出“隻能找其中一家麵試”的要求的話，最大可能就如葉雯雯推測的那般，是童新看中了董佳悅。
而王堅隻不過是想要搶人，所以也跟著來找董佳悅簽約。
這時葉雯雯繼續道：“所以我勸你朋友還是選擇童新的聲浪吧。如果真簽約了王堅的音浪，我怕你朋友會剛一簽約就被冷藏。這輩子都沒出頭的機會了。”
向暖暖明白，葉雯雯這已經說掏心窩說了心底話了。
平時這種事情，麵對陌生人的時候，是不敢這麼直白講出來的。
而她雖然和葉雯雯有合作，卻也僅限於工作上的關係。
兩人之前沒有什麼私交在。
向暖暖誠懇道：“這次真是太感謝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找誰問這個去。”
“不用客氣。”葉雯雯笑著說：“如果不是我爸一直誇你好，我也不會信你，把這些都直接告訴你。”
這話聽著有點不對勁。向暖暖猶豫著問：“你爸爸，他認識我嗎？”
葉雯雯顯然非常意外：“你不知道？”
向暖暖：“知道什麼？”
葉雯雯：“葉健就是我爸啊！”
向暖暖：“……”
這回她可算是對上號了。
葉健，是大哥賀文鈞的導師。
之前賀文鈞他們導師葉健帶著研究生們一起去水上樂園玩，向暖暖也跟著去了。
雖然時間不久就離開，卻也足夠讓她和葉健熟悉起來。
而後向暖暖也見過葉健幾次。
兩人算是隔代的朋友，相處十分愉快。
葉健很喜歡暖暖的性格，曾經說過許多次，他女兒和暖暖差不多大。
葉雯雯現在雖然在膜特界混得很好了，卻才十九歲，是大一學生。
確實和向暖暖的歲數差不了多少。
葉雯雯哈哈大笑：“哎呀我是真不知道你不清楚我和我爸的關係。我還說呢，你和我爸挺好的啊，他還誇你是個性格軟萌很好相處的小朋友。怎麼見了我，你就變得高冷不理我了。敢情他沒和你提過？”
葉健以為，葉雯雯和向暖暖說起過父女倆的關係，所以他沒找向暖暖說這事兒。
而葉雯雯則以為爸爸已經和向暖暖說過了，她也沒主動說起。
所以向暖暖直到這一刻方才知曉。
關係捅開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就變得輕鬆許多。
向暖暖和葉雯雯又聊了一會兒方才掛斷電話。
向暖暖知道董佳悅著急這件事，也不耽擱，直接就把最終結果告訴了董佳悅——直接去聲浪。
關於童新和王堅之間的那些恩怨，她沒多提。
董佳悅千恩萬謝。
兩人說好了明天下午放學後一起去聲浪看看。
“童老板和我說過，隨時可以約他。”董佳悅興奮道：“他人確實挺好的。知道我是學生，就說以我的時間為準。”
用董家的車子去聲浪唱片公司，好像不太妥當。
畢竟這麼一來的話，董毅就能知道了董佳悅的動向。
一旦他不喜歡孫女兒的做派，說不定就會暗戳戳地從中作梗，悄悄出手阻止。
那麼董佳悅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兩人商量妥當，董佳悅到時候借口說去暖暖家裡玩，讓家裡的車子晚幾個小時到暖暖家去接她。
她們明天下午放學後，坐了賀明津的車子直接去聲浪唱片那邊。
誰知一切都計劃安排好，卻突然出了點變故。
第二天向暖暖放學後，接到賀明津電話。
首都大學那邊，應用物理係的一個教授找他討論事情，他得晚點才能來接她。
原本向暖暖在教室裡多等會兒就好。
可董佳悅與童新的第一次見麵，總不能遲到。
而董佳悅膽子再打也是個小姑娘，頭次和老板見麵，一個人不太敢過去。
“早知道我該拉著賀文辰來啊。”董佳悅有些氣餒：“他現在買了車子，帶我們過去方便很多。”
向暖暖深以為然。
三哥再不靠譜，麵對好閨蜜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兩人正打算著叫一輛出租車。
可巧的是，吳娟今天放學後去辦公室了一趟，出來得比較遲，正好見到她們倆還沒走。
“你們要去聲浪唱片？”吳娟正好沒什麼事情，就道：“不如我讓司機送你們過去吧。”
正好她也跟著參觀一下唱片公司長什麼樣子。
聲浪唱片位於城郊的一個寫字樓內。
這兒風景不錯，視野開闊。周圍植物茂密，即便是在冬日裡，依然可以看到許多綠意。
三人走出電梯時，一名年輕男人正朝著這邊匆匆忙忙小跑而來。
他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五官清秀，身杆兒挺得筆直。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得像是老師。
向暖暖隻略掃了一眼就打算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誰知這時候董佳悅朝他揮了揮手：“童老板！”
年輕男人應了一聲：“董小姐。”
驟然收住了匆匆的腳步。
向暖暖和吳娟默默對視一眼。
她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眼前男人正是她們要找的童新。
還真，出人意料的年輕。
童新和董佳悅寒暄一番後，望著向暖暖，誠懇讚揚：“上次看到了您的設計，大為震驚。沒想到設計師那麼年輕，就這麼富有才華。”
向暖暖：“謝謝童先生誇讚。”
“這位是……”童新視線一轉，看著吳娟：“請問您是是不是姓吳。”
吳娟十分驚訝，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童新明顯鬆了口氣，笑道：“我去古琴比賽現場看過。你的技藝令我記憶猶新。我還想著等你參加複賽拿到了更高的獎項後，再和你談錄製古箏單曲的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現在就談一談。”
向暖暖聽後，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董佳悅也發覺到了童新話語裡的“漏洞”，心裡疑惑著，直接問了出來：“你如果真的覺得她彈得好，想要和她談出曲子的事情，怎麼不在她得了初賽第一名後就直接找她談？還非得等到複賽後？可見你也是很看重那些‘獎項’啊。那你現在和她談的話，豈不是有所保留，並非真心實意咯。”
這一連串的問話把童新問得一愣一愣的。
他停頓了片刻，認真解釋：“吳小姐的技藝我是認可的。隻不過，出單曲這種事情，總得讓市場認可。我相信以她的實力，絕對可以拿到複賽很高的名次。但是，在沒拿到獎項之前，我就算給她出了曲子，也沒法對一個才初賽第一的人就進行宣傳。更沒辦法說服公司裡的其他人來答應和她合作。”
這話說得誠懇。
董佳悅和向暖暖，以及吳娟都能接受他的解釋。
童新邀請女孩兒們到他的辦公室去坐。
這個時候已經下班了，秘書和助理已經離開。
童新親手給她們倒了茶水，四人正式坐下來詳談。
一個多小時後，童新把擬好了的合同交給董佳悅：“這個你帶回去給你家裡人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如果不行的話，後續事情我們再詳談怎麼修改。”
董佳悅爽快地答應下來。
至於吳娟……
童新道：“希望吳小姐複賽時候繼續加油。期待與你的合作。”
初時聽聞這個消息後的緊張和不安已經褪去。聽聞了童新和董佳悅商討的過程，吳娟也已經對這個年輕的創業者有了足夠的信心。
她十分坦然地笑道：“我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