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暖真就在心裡默數了兩分鐘才推門而入。
進入房間後,她愣了一愣,脫口而出:“四哥,你剛剛換衣服呐?”
現在的賀文哲,上衣已經換過了。
現在穿著的是個整齊的格子襯衫,乾淨清爽,板板正正。
難怪剛才他說等一下。
原來在換衣服呢。
賀文哲被“揭穿”後,臉頰微紅,小小聲:“哪有。”
向暖暖毫不留情地對著好友說實話:“我四哥剛才穿的是睡衣,皺皺巴巴的。聽說你來看他,特意換了新衣服。”
末了,她還不忘加一句:“他現在身體不舒服,自己換衣服可真是很難受的。真難為他了,頭疼還這麼拚命。”
賀文哲哭笑不得,低聲說:“有你這麼對哥哥的麼。”
向暖暖豪氣地一揮手:“我對四哥已經比對其他哥哥們好多啦。如果是他們,我可能還得拎出那件換下來的皺巴巴的衣服給菲哥看。”
賀文哲想想看,還真是這樣。
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眉目柔和,笑起來的時候尤其溫暖。葛菲看得有點出神。
向暖暖又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床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賀文哲說著話。
聽向暖暖說,醫生讓四哥以後要適當地多運動後,葛菲心中微動,說道:“我對這個在行啊。以後我幫你鍛煉身體?”
賀文哲忙婉拒:“不用了,這太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葛菲道:“過段時間我就要高考了。考試完後,暑假連同大學,時間都沒那麼緊張。正好我家是開武館的,對於怎麼適當鍛煉身體,我和家裡人都十分精通。”
說罷,葛菲拍拍胸脯,豪氣萬丈:“這事兒就交給我吧!”
賀文哲還是覺得太麻煩她了。
向暖暖倒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
四哥的心思太過細膩,外人來指導他的話,就算有時候心裡不舒坦或者是什麼其他的不合適的地方,他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如果來的是葛菲家的人就不用擔心著了。
都是大熟人,真有個什麼,四哥應該也比對著外人容易開口。
再者,葛菲是自己人。
倘若是四哥“鍛煉”不夠認真的話,葛菲也會悄悄對她說。
她也可以就此和二嬸他們溝通一下,適當調整。
“我回頭和二嬸商量商量。”向暖暖道:“如果二嬸也覺得找葛家比較好的話,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賀文哲偷偷看一眼葛菲,對著向暖暖苦笑:“你淨知道欺負我。”
向暖暖笑得眉眼彎彎:“家裡哥哥們也就你最好欺負了。不欺負你,欺負誰呢。”
賀文哲雙手合十做了個討饒的手勢。
向暖暖頭一扭,顯然不買賬。
葛菲被這兄妹倆逗得哈哈大笑。
臨走前,葛菲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其實帶了個小禮物。
她忙回到自家車子裡,讓司機把東西遞出來。而後奔跑著回到了賀文哲房間。
“這個送給你。”葛菲拿出一個小禮包,捧給賀文哲。
向暖暖本來想幫忙接過來。
結果,好家夥,很重。
她索性把東西放到了四哥床邊。
賀文哲拿著看了看。
裡麵是很多書。
各種類型各種題材都有。
賀文哲抬眸,凝視葛菲。
葛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早就買了,想當做謝謝你的謝禮來著。結果一直沒機會親手給你。”
賀文哲搖搖頭:“不用吧……”
這都過去多久的事兒了。
他當時幫助葛菲、背著她的時候,是真沒發現這是個女孩子。
如果當時知道是女孩子的話,依著他這容易害羞的性格,很有可能就不敢上前了。
現在葛菲這麼感激他,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怎麼不用。”葛菲斷言道:“一定要的。”
賀文哲性子軟。
碰到這麼個脾氣強硬的人,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好了。
他歎了口氣,輕聲說:“你也不用感激我,所以要幫我做鍛煉。以後你不用來了,我做的那些事情,不值當你這樣感激我。”
葛菲愣了愣。
好好的。
怎麼從送書上麵,就扯到了鍛煉?
但。
他很肯定地說,不用過來了。
這個她聽得很清楚。
葛菲低著頭,輕輕地“哦”了聲,不再說話。
賀文哲看她這麼個嘰嘰喳喳的人突然安靜下來,突然間,他的心裡有點難受。
看吧。
他自嘲地笑。
難得有個女孩子肯和他說說話,他還把人給趕走了。
向暖暖努力找話題來帶動氣氛。
結果失敗了。
幾分鐘後,葛菲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就連向暖暖說,給她準備了晚飯,她也不多留。
鑒定離開。
向暖暖小跑著跟過去送她。
賀文哲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過了很久很久。
向暖暖蹬蹬蹬跑回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賀文哲忙望了過去。
向暖暖氣喘籲籲跑進屋裡,坐下來:“菲哥說她明天再來。”
賀文哲十分意外:“她還肯來?”
“是啊。”向暖暖撫了撫因為奔跑而不斷起伏的胸口:“葛菲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但是心很細的。她剛才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
向暖暖輕咳一聲,模仿著葛菲的聲音,壓低聲音:“暖啊,你和你四哥說一聲,讓他彆那麼小心翼翼的。我這麼大個人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心裡有數。他這個人啊,就是太溫柔太仔細了,總怕會麻煩到彆人,什麼都不願意讓彆人幫他。你和他說,彆那麼客氣。我知道他不是故意趕我走的,我不會介意。”
向暖暖記憶裡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從頭到尾一個字兒不落地全部複述下來。
甚至於,其中夾雜著的葛菲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也順口一並講了。
賀文哲聽後,先是長久的沉默。
而後,低聲笑了。
·
轉眼到了六月份。
這段時間以來,葛菲無事的時候就會到賀家一趟。
探望賀文哲,隨時記錄他的身體狀況,然後和家裡人商量對他這種狀況應該怎麼運動。
不過,真正的“鍛煉”要從高考後開始。
那時候葛菲有時間了,而且賀文哲也差不多回了學校考完期末考試。
所以這段時間也隻是記錄而已,並沒有真正施行。
難熬的高考三日終於來臨。
和眾多考生一樣,向暖暖也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
雖說已經保送了,但她還是專心地參加了考試。
畢竟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如果不參與其中的話,多少會留下遺憾。
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
最後一科終於考完,向暖暖方才徹底放鬆下來,坐車回家。
今天來接她的是三哥賀文辰。
首都大學今天期末考試,賀明津和賀文鈞他們都走不開。
首都電影學院的考試在後麵兩天,賀文辰剛好有空,就來接妹妹回家。
順道接了顧開遠。
顧保鴻和顧長勝來不了燕市,就把顧開遠拜托給了賀家。
這幾天考試期間,顧開遠吃住都在賀家,已經習慣了。
向暖暖出來得早。
她是全部考生裡頭一個跑出來的。
當她出現的刹那,甚至有幾名記者追了過來,堵住她問她考試感覺怎麼樣。
麵對鏡頭,向暖暖硬生生憋出來三個字:“挺好的。”
然後飛一般跑遠。
看到這孩子羞澀又自信的樣子,那幾個記者連同等待的家長們都忍不住笑了。
向暖暖瞅準三哥的車子,一頭鑽了進來。
而後有點緊張地順順氣兒:“真嚇人。沒想到考試過程那麼緊張。”
明明都會做,明明都心裡有底。但,高考就是這樣。莫名地心裡就會激動起來,興奮起來。
這可能就是人生最大的獨木橋“高考”所特有的魅力吧!
向暖暖正這樣思量著。
突然間,賀文辰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哎呀?”
向暖暖順勢問道:“三哥怎麼了?”
現在考生還沒大批量出來。
賀文辰正往外盯著,暗想顧開遠什麼時候出現呢,順口說道:“我剛想起來,這次高考的第二名怎麼辦。如果沒有你參加考試,那他/她就應該是第一了。而你參加了高考,他/她不就成了第二名嗎?”
向暖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聞言愣了愣。
是啊。
這話是真的很有道理。
向暖暖有些苦惱:“之前沒想過這件事。如果想到了,我八成會苦惱一下,到底要不要體驗一把高考。”
反正她都已經保送。
早想到的話,說不定會做個順水人情,不參加就算了,把第一讓給彆人?
賀文辰暗道糟糕。
自己什麼腦袋啊,非得冒出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賀文辰忙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過在意這個。要知道,全國上下遍布高手。萬一有哪個同學考得比你好,你隻排到了第二,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就不要因為“搶了彆人的第一名”而自責啦。
賀文辰覺得自己補救得蠻到位的。
然而。
下一秒。
向暖暖神色莫名地望著他:“三哥,你是不是對我的成績和實力有什麼誤解。”
賀文辰:“??”
啥?
向暖暖很認真地說道:“一旦我考,必然第一。除非我故意漏題不做。不然,讓彆人奪了我的第一名去,是不可能的。”
賀·沒能成功挽救失誤·文·反而把自己戳得遍體鱗傷·辰:“……”
嚶嚶嚶。
身為凡人的他,真的就不該開這個口!
作者有話要說: □□慣,一百個紅包呀,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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