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蕭一愣:“您是理工大的?”
“嗯,”他笑起來:“所以,我也算你師兄,雖然已經畢業十幾年了。”
今蕭聞言直直看著他:“你……”
周措知道她想說什麼,坦言道:“我今年三十七。”
今蕭點頭:“那你不能算師兄了,應該是師叔才對。”
他嘴角輕撇,佯裝惱怒,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今蕭放鬆下來,有那麼一瞬,甚至忘了對方是她坐台陪酒的客人,也忘了自己是會所裡與人消遣的小姐。
但也隻有那麼一瞬,她很快告誡自己警醒。
“對了,你這周五有空嗎,”周措打斷她的思緒:“南華市有一個商務酒會,我需要帶女伴參加,希望你可以作陪。”
“南華市?”
“嗯,”他說:“當天就可以回來,車程兩個小時而已。”
今蕭爽快地答應:“我周五下午沒課,什麼時候走,您打電話通知我。”
周措拿出手機存下她的號碼:“到時我來接你。”他說。
今蕭回到公寓,另外兩個房間的室友早已經睡下,她輕手輕腳拿毛巾去共用的浴室洗澡,洗完輕手輕腳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關上門,換上睡衣,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然後轉一筆錢過去。看看時間,淩晨十二點半,她躺在床上翻看六級單詞,不多時困意襲來,她關燈睡去。
周五下午一點,接到周措的電話,詢問她現在是否可以出發。今蕭已收拾妥當,提著旅行包下樓,見他把車開了進來,停在公寓前等候。
她今天穿純棉白t,黑色牛仔褲,黑色運動鞋,因為天氣有些涼,手上拿著棒球服外套,倒是沒戴鴨舌帽,頭發束成高高的馬尾,就這麼走入午後明媚的陽光裡,猝不及防讓人眼前一亮。
周措打開後備箱讓她放置行李,她坐上副駕駛,打了聲招呼,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解釋說:“晚上要穿的裙子和鞋子我都帶了,到那邊以後再換。”
周措說:“不用緊張,隻是個簡單的酒會而已。”
她點頭。
“你今晚還去會所嗎?”他問:“去的話我儘量早些送你回來。”
“不用,我已經請過假了,要在南華待兩天。”
周措愣了下,隨即道:“也好,那邊有幾個不錯的景點,我可以帶你到處逛逛。”
今蕭聞言頓住,知道他誤會了,忙說:“不是,我弟弟在華沙醫院住院,我每周都會去看他的。”
周措恍然大悟,難怪那天她答應得那麼爽快。
“其實忘江大學的附屬醫院就很好,為什麼要去華沙呢,來回也不方便。”
今蕭說:“忘江是比較方便,但全省最好的燒傷科還是在華沙。”
周措轉頭看她,見她臉色淡淡的,不是很想深聊的樣子,他也不好再多問。
下午三點,抵達南華市,晚宴地點安排在一個度假酒店,下了車,今蕭隨周措走進大堂,沒想竟在這裡碰見了兩個眼熟的人。
ailsa和那位俄國老外,羅伊彆洛夫。
周措是早知他們要來的,而今蕭和ailsa關係一般,雙方也都不是熱鬨的性格,加之ailsa為人高傲,不大喜歡與千秋的“同事”來往,見今蕭同自己打招呼,也隻是略點了下頭示意。
登記入住的時候,前台小姐看了今蕭兩眼,轉身與經理低語兩句,然後才把身份證還給她。
周措說:“你的房間在三樓,可以先去休息一下,酒會大概七點才開始。”
今蕭拿著房卡上樓安放行李,時間還早,她待在房裡無所事事,酒店風景不錯,但環境陌生,她不想到處亂跑,於是小睡了半個鐘頭,醒來接到周措的電話,大約也怕她無聊,遂邀她一同前去休閒館打球。
今蕭找到室內羽毛球場時,看見周措和ailsa已經在場上開打了。
他換下襯衣西褲,穿一套黑色運動服,動作靈活,反應敏捷,手臂肌肉緊繃,線條十分流暢,遠遠看去,倒真不像年近四十的樣子。
這場球沒打多久,ailsa節節敗退,她雖然身材高挑,四肢纖長,但並沒有運動的習慣,體力跟不上,幾分鐘後右手發抖,喘息不止,連揮球的力氣也沒有了。
對手太弱,周措興致缺缺,想起夏露來了,四下尋望,見她在場邊有條不紊地做著熱身運動,似乎準備大乾一場的樣子。
“跟我打麼?”他笑了。
“嗯,好啊。”
今蕭應著,拿起球拍,上場前對工作人員說:“麻煩計下分。”
周措見狀又笑了:“這是要來真的嗎?”
今蕭神情專注,沒有花拳繡腿隨便應付的意思,周措看她如此,倒也認真起來。
將近二十分鐘的較量,兩人打完一局,周措險勝,比分咬得很緊,今蕭覺得自己隻是輸在男女體能差異上而已。休息一會兒後,兩人接著又打了兩場,你追我趕,勢均力敵,雙方都很儘興。
“算我怕你了,”周措隨手接過ailsa遞上的毛巾擦汗:“連小姑娘也這麼厲害,真是後生可畏。”
今蕭仰頭喝運動飲料,臉頰熱烘烘的,氣息還有些喘:“你也很厲害,周總,主要是太狡猾了,有好幾次假動作,我以為你要發短低球,結果變平快球,或者殺球變吊球,非常狡猾。”
他哭笑不得:“網前勾對角球就不狡猾嗎?”
今蕭仍一臉正色:“因為我發現您有些輕敵,每次見我落下風就放鬆警惕了,這個時候反擊穩贏。”
“原來是這樣,受教受教。”他心情愉悅,拿起手機查看時間:“我們去餐廳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不然等下去酒會可要餓肚子了。”
今蕭說好。他們叫上ailsa和彆洛夫,一行四人離開了羽毛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