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抱你一會兒，我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抱你了，我要回花盆當一段時間的蘭花。”姝蔓悶悶地說。
她這次靈力大損，現在這樣的狀態不適合她養傷。
這次和上次摔斷手臂的情況不一樣，她損失了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花朵，雖然她並不知道花朵對於她來說，真正意味著什麼。但當了幾百年的仙獸，她還是能隱隱覺察到她身上的花對她來說是很不一樣的存在。
沈清晏怔住，心口像被蟄了一下，他正要反手抱她，沒想卻抱了個空——懷裡的人已經變成一株蘭草落在地上。
失落侵占了他的心，看著地上那堆衣服上躺著的蘭花，沈清晏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他蹲下身，拾起地上的蘭草仔細檢查了遍，臉上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姝蔓原本有七朵的，現在卻隻剩下五朵半。有一朵已經消失不見，還有一朵又掉了一片花瓣，看上去特彆突兀。
沈清晏忽然想起他在逃生的時候聞到的蘭花香……
在那到處都是濃煙毒氣的過道上，他們並沒有廢多少周折、吃多少苦頭就逃出來了，確實不太合理。而姝蔓暈倒在他懷裡，也並不是因為吸了太多毒氣，而是——
是他的小蘭花，救了他們。
沈清晏感到自己心口在漸漸收緊，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來，那些甜蜜不知何時又變成了酸澀的痛楚，一點點侵蝕著他。
他將蘭草重新種到花盆裡，給她澆灌了一些營養液，站在花盆前佇立許久，擠出一個苦澀的笑，“真是一隻傻傻的小妖精。”
他纖長的手輕輕撫摸著翠綠的葉子，也不知是對著花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房間沒有開燈，陰雨綿綿的天氣使得屋內的光線也變得晦暗不明，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
他開始想那張勾人的笑臉，想她那些讓他哭笑不得的暖心土情話……
他已經徹底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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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變成本體沒那麼難受，姝蔓把自己的根須緩緩延伸到泥土深處，汲取著那些對她生長有用的礦物營養。
看著眼前男人一臉擔憂的樣子，姝蔓也很想摸摸他，告訴他不需要擔心，等她多捉幾隻獵物，吸收點靈氣，她就會重新變成人。
不過，她現在開不了口，隻好在他手指上輕輕蹭了蹭。
沈清晏在她麵前站了許久，才走進浴室去洗澡。姝蔓在他之後，便收起所有神思，進入休眠狀態，她需要先消化從土壤裡汲取的營養，慢慢養足精神。
很可惜現在是白天，周圍都沒有夢魘出現，她突然有些懷念那個臭熏熏的醫院，真是不分白天黑夜都能捕獵到噩夢。
***
沈清晏洗了澡從浴室走出來，看了一眼他的小蘭花，因怕她一個人，不，現在是一株花，在臥室無聊，他便將花盆搬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他打開電視，搜了最近更新的電影《冰川世紀4》，這是小妖精最喜歡的電影之一。
可惜他並不知道的是，現在他的小蘭花已經睡著了。
手機一直在振動，沈清晏過去看了眼接下，電話那頭傳來秦曉彤焦急的聲音：“清晏啊，你和蔓蔓沒事吧？”
“……沒事，你不用擔心。”沈清晏猶豫了下，才回道。
“我剛才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呢！我都是彆人問我，我才知道你在現場，真是急死我了，我還給高康浩打了電話……”秦曉彤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說了一長篇，末了又問，“蔓蔓呢？她怎麼樣了？”
沈清晏看了眼茶幾上的小蘭花，苦澀道：“她太累……已經睡著了。”
“不是我說你，她的手臂都還沒好，你去工作叫上她過去乾什麼？”沈媽媽又開始了她滔滔不絕的說教，“對了，你二姨那裡弄了些燕窩，成色還不錯，我給你和蔓蔓送點過來。女孩子多吃點燕窩對身體好……”
“不用這麼麻煩，我空了回去拿就行。”沈清晏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反正我現在天天也閒得慌。你工作那麼忙，我給你送過來，順便看看你們……”秦曉彤說。
沈清晏：“真的不用，我最近已經忙完了。”
沈媽媽不耐煩地說：“剛才打你電話你不接，我和你爸都放心不下，聽小高說蔓蔓當時都暈了，你說我們怎麼放得下心？好了，我和你爸現在已經到你樓下了，馬上就上來。我從你二姨那裡還帶了一隻土雞，還有土雞蛋、百人參，你們多補補。”
電話那頭還摻雜著電梯機械的播報聲“負一樓到了”，沈清晏心頭一咯噔，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