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送我們走吧!”
“我?”他抬起了頭。
我笑道“對呀,回家取書!”
“啥?!”
“借我看看。”
“不可能……”
我也不廢話,槍就指向了他另一條好腿,笑道“不可能?”
他又是一抖,連忙說“可能,可能!”
我開心起來,這真是意外之喜!
以前在看守所就聽人說過,說有些暗八門的人,會易容後進行行騙。
還說技術高超的人,易容後連親老子都認不出來。
化妝後扒竊或行騙都不新鮮,這些年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但這與易容還是有本質區彆的。
簡單來說,化妝術隻是粗淺的易容。
而真正的易容術,應該是在身形、聲音、氣質和容貌等方麵,都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神鬼莫測!
我笑嗬嗬轉過身,看向了那個長毛,“謝了,用不上你了!”
這小子欣喜若狂,想憋不又憋不住,看著有些滑稽。
我又問“外麵那輛麵包車的鑰匙呢?”
“我這呢,我這呢!”長毛連忙從兜裡拿出了一把鑰匙。
老疙瘩接了過去,又問他“你頭發咋這麼長呢?”
長毛又是一哆嗦,遺憾的是,尿沒了。
估計是怕老疙瘩再開槍,他身旁兩個小子慌忙往後躲,長毛反而沒動。
“問你呢,你頭發咋這麼長?”老疙瘩不高興了。
長毛都快哭了,“明天,明天我就去剪短了,肯定剪!”
“真剪?”
“真剪!”
我這才看明白老疙瘩什麼意思,怪不得一直問人家頭發為啥這麼長,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他以前一頭爆炸式,被我和大腦袋硬生生給謔謔沒了。
看到人家有長頭發,他難受啊,刺撓啊!
“走吧!彆扯犢子了!”
說完,我邁步就走,唐大腦袋拎著兜子跟上。
出了小樓,不遠有人在放鞭炮,煙都飄了過來,直嗆鼻子。
我們三個都不會開車,本想用那個長毛,既然胡平凡會開車,就用不著他了。
整棟樓22個人,樓上15個受傷的,剩下一個還拄著雙拐。
下樓六個,又倒下一個。
我帶走了胡平凡,還剩長毛他們四個人了,真有點兒擔心人手不夠,萬一誰流血過多死了咋整?
長這麼大,我可沒殺過人,更不想殺人!
老佛爺曾經說過一句話,語重心長“行走江湖,狠辣是必須的!但你一定要記住了,有時槍口抬高一寸,不是拯救彆人,而是拯救自己……”
半個小時以後。
車停在了陳家祠路。
胡平凡指了指路旁一棟米色五層樓,“我家在三樓,誰跟我上去?”
我說“我去吧,過年了,也給嫂子拜個年!”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門下了車。
我後腰插著大黑星,右手攥著按鈕,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後。
樓可是夠老的了。
他在前麵上樓,由於一隻腳有殘疾,走的速度很慢。
走到二樓半平台時,他停住了腳,回頭看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
他壓抑著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小武,我求你,不要傷害我家裡人……”
我聲音冷淡“走!”
來到了三樓。
他站在門前,不敲門,也不拿鑰匙。
我還有幾節台階沒上,見他不開門就問“怎麼了?”
“小武,我、我兒子才上小學五年級,我求你了,求你千萬彆傷害到他們,求你……”
說著話,他朝我緩緩跪了下來,哽咽著說“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見財起意,更不應該聽我弟的……”
“如果你要報複,就衝我來,好不好,衝我來,我求你,求你了……”
他“咚咚咚”的朝我磕頭。
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