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吃飯,我們儘量不出房間。
我把《狐行百變》的複印件給了老疙瘩,以前他可以看不進去,現在必須看!
我正在給唐大腦袋講八極拳拳訣。
老疙瘩拿著書過來了,“哥,我看了,就第一篇的化妝術最簡單……”
這不廢話嘛,不然我能從化妝術練起?
我說“一會兒我帶你去買化妝用品和假發什麼的,就從化妝術開始!”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四天過去了……
還是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
這幾天我總是失眠,有時站在窗前看著外麵寂靜的夜,一站就是一宿。
我後悔八年前沒多住一段時間,多陪陪他老人家。
更後悔沒再來西安,如果早一天發現,老爺子可能就不會死。
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後悔藥吃,這讓我更難受。
自幼流浪,對我像親人一樣的人不多,廣州還有陳忠華師父師娘,雪城還有大老張夫妻,再就沒有了。
如果有可能,自己應該多陪陪他們。
西安這邊的案子太大了,處理好老佛爺的後事,必須要找個地方休養生息。
更重要的是,自己這三人團隊實力不行!
一晃兒乾了近六年的修表師傅,也該換換身份了……
換個地方生活?
去哪兒?
還不到一周時間,那倆貨就明顯待不住了。
原本都是街溜子,每天走大街過小巷,累成狗都毫無怨言,每天困在房間裡確實難受。
我也急,可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我是定海神針!
每天除了指點他倆,就是視新聞,不急不躁。
本以為唐大腦袋肯定笨的出奇,可真開始教學後才發現,這貨絕對是典型的扮豬吃老虎,腦子比誰轉的都快。
我讓他背技擊歌訣,不過才說兩遍,這貨已經張嘴就來
“上打雲掠點提,中打挨戳擠靠,下打吃根埋根。
身不舍正門,腳不可空存,眼不及一目,拳不打定處。
貼身近發,三盤連擊!”
我豎起了大拇指。
他洋洋得意,回身要去倒水,結果就是一個狗啃泥,老疙瘩在一旁收回了腿,樂的前仰後合。
第六天。
半夜,房門響了起來。
老疙瘩在門外說“哥,快開門,大腦袋不見了!”
我光腳下了地,拉開門問他怎麼回事兒。
老疙瘩說我也不知道,剛才被尿憋醒了,尿完回來,才看到那張床是空的。
晚上我們在附近吃的油潑麵,回來後還在我這屋看了會兒電視,他倆才回去睡覺。
我問“睡覺前他說啥了?”
“說、說想女人了……”
得,破案了,這貨肯定是去洗頭房了。
給他打電話,這才發現,自己的大哥大竟然欠費了。
我舉著電話愣在了那裡,這幾天隻想著給它充電,把話費這茬忘了。
能不能分局那邊有消息,卻聯係不上自己呢?
媽的!
我不由暗罵,這漫遊實在太貴了!
拿起床頭的電話,要了個外線,沒想到唐大腦袋的電話也欠費了!
出去找不是辦法,隻能等他回來。
沏上酒店袋裝的綠茶,我倆探討起《狐行百變》裡的內容。
人就是這樣,各悟一道。
你讓國家級的大廚去打籃球,沒人能把他當盤菜。
老疙瘩對功夫和榮門手藝都沒興趣,可被我逼著學習易容術後,很快就迷了進去。
他腦子轉的很快,往往還有自己的見解,有時都會讓我眼前一亮。
後半夜一點。
我聽走廊有動靜,起身開門。
一眼就看到了躡手躡腳的唐大腦袋。
彆看他胖,走路想要沒聲的時候,真是一丁點兒都聽不到。
而我在房間裡聽到的,是他身後女孩兒的腳步聲。
女孩兒穿了條黃裙子,身高大約一米六五,一頭長發,眉眼精致。
兩個人拉著手,看著真像一對深夜回家的小情侶。
隻是外形實在有些不般配,我一直無法想象,以後什麼樣的女孩能和這貨般配。
母煤氣罐嗎?
“哥?!”他舔了舔嘴唇,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我沒瞅這貨。
隻是看著那個女孩,因為我認識她!
“你……你……是、是武哥?”女孩結巴起來。
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到可可!
就是孫老二豪門夜總會的可可,那個磕完藥采蘑菇的可可。
老疙瘩探頭探腦。
唐大腦袋瞠目結舌,看看我,又歪著腦袋看了看可可,“你、你倆認識?”
我冷著臉,“進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