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拿著協議過來了,“劉先生,您看……”
“操,不就是八萬塊錢嘛,這個數兒好,喜慶!爺願賭服輸!”說完,劉公子伸手摸向了褲兜,“小七兒,拿我的卡,交錢去……”
話還沒說完,人就僵在了那裡,“操,我艸,我卡呢?”
他上上下下開始拍打起身上來,隨後拔腿就往衛生間跑。
他那幾個朋友目瞪口呆,也追了過去。
就聽衛生間傳來一聲慘嚎“表呢?我表呢?表怎麼也沒了?”
我對小單說“走吧,帶我們看看去!”
往墓地走的時候,這兩個貨還樂得合不攏嘴。
話說回來,這真不是我的主意。
我沒這麼壞,也沒這麼無聊!
是老疙瘩在廁所聽到這些人的隻言片語,好頓分析,回來又和我商量的。
這幾個人還真是京城的,一個哥們打架被捅死了,今天那位劉公子出錢給買墓地。
唐大腦袋手裡捏著三張銀行卡,一邊走一邊掰,又隨手扔進了草叢裡。
來到皇陵區,迎麵就看到了溥儀墓,很是壯觀。
我們要看的那塊地在東側,好多地方還都荒著,我選了塊最舒服的位置。
我不懂風水,可覺得站在這兒往山下看,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我和小單說了自己的要求。
她聽說一塊地要埋三個人,不敢答應,說這得請示一下領導。
又看了一會兒,四個人才往下走。小說
迎麵看到兩夥人,都是上來做實地查看的。
很遺憾,沒再看到那位劉公子。
回到辦公區,聽好多人都在小聲議論,我們經過的時候,又都閉上了嘴巴。
我在會客室等領導過來,唐大腦袋他倆說要去尿尿。
他倆閒不住,這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不一會兒,先前那位負責接待的張經理過來了,黑著一張臉。
我明白了,那個囂張的劉公子肯定跑路了!
雖然他輸了,可卻不傻,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上了當。
再加上銀行卡都讓大腦袋下來了,怎麼可能履行那份協議!
也就是說,陵園白忙活一頓,並沒有以八萬的高價賣出去那塊墓地。
兩個人握了握手。
他說“我聽小單說過了,可我們真沒這個先例!您看這樣行不行,把麵積闊出三分之一,您再補交一萬塊錢,看看行不行?”
我沒猶豫,這件事情必須給老爺子辦漂亮。
錢是王八蛋,花沒了再去賺!
去財務交完款,又和負責安葬工程的領導聊了一會兒,服務非常全麵,感覺不錯。
於是又去財務交了3900塊錢的服務費,把下葬的全套事宜都交給了他們。
確定好下葬時間往出走,張經理也過來送我。
唐大腦袋他倆也回來了。
出了辦公樓,挨個握手告辭,破夏利叮叮當當地駛出了陵園。
唐大腦袋迫不及待地說“哥,那孫子跑了!”
我笑道“他不跑才怪呢!”
老疙瘩也笑,“吃軟飯拉硬屎,說的比誰都他媽敞亮,還是不想掏這個錢!真有鋼兒的話,就算卡沒了,也可以從那些朋友手裡借嘛!”
三個人都哈哈大笑,這事兒挺解氣。
我揉搓著下巴,琢磨起這位劉公子他爸劉江?乾什麼的呢?
唐大腦袋也犯了職業病“哥,你說他爸乾啥的?”
老疙瘩也嘀咕,“估計是大官兒……”
兩天以後,開始下葬。
陵園的工作人員經驗豐富,整個安葬過程都有條不紊,高大的花崗岩墓碑上刻著
尊師愛新覺羅·佑森之墓
1904年——1998年
一旁就是慶叔和慶嬸兒的合葬墓,伴他老人家身側,以後又有油潑麵吃了。
中午12點之前,一切流程完畢。
望著高大的墓碑,我也是感慨良多。
這就是人生的最終歸途,哪怕生前如何顯貴,最後也不過是一把黃土。
就像大江大河,最終目的都是大海。
江河的曲折和蜿蜒,是為了滋潤更多的大地,而人生的兜兜轉轉,是為了遇見更多有趣的靈魂和對的人。
老爺子活了94歲,這一生可謂是多姿多彩,在眾多難得善終的江湖人中,落葉歸根,也是幸事。
臨彆前,三個人又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