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好多,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真的,因為我根本就聽不懂。
她的臉上,始終蕩漾著和藹恬靜的笑容。
我明白,她這是怕我自卑。
“好了,咱們開始正式教學了!”她又笑了起來,“我這是職業病,囉裡囉嗦說了一大堆……”
我瞥了一眼鋼琴上的小鬨鐘,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150塊錢40分鐘,不知道這個怎麼算。
她首先教我坐姿、手型,然後開始認識那些黑白鍵……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事實證明,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前那些談話,人家根本就沒計算時間。
“好了,我們下課了!”
陳酉輕輕鼓了幾下掌,“實話實說,絕不奉承,你是我遇到過最聰明的學生,沒有之一!”
“陳老師,謝謝你!”這句話,我是由衷說的。
剛才的教學時間,讓我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完全沉浸在學習當中。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寵溺自己孩子一樣,輕聲說“聽周老師說你沒有鋼琴,我和他說一聲,以後你就來我這間琴房練,不用交錢……”
“不用,真不用……”我連連擺手。
“聽話!”她板起了臉。
她推我來到了賣場,正好周經理也在。
她說“周老師,以後小張每天可以去我琴房練功,就彆收錢了!”
“好好好!”周經理連連點頭,笑眯眯道“陳老師張了嘴,我老周怎麼可能有二話?!”
說笑了兩句,陳酉和我擺了擺手,就走了。
“怎麼樣?”周經理笑著問我。
我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音樂學院的老師,教得是真好,我現在就交費!”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且有規律。
白天我就坐在小店裡看書,接到活就說沒時間,願意留下的,晚上我就拿出去修。
偶爾平出平進。
偶爾還能賺個十塊八塊的差價,這買賣乾的,能把人笑掉大牙!
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在雪城的日子。
每個周一晚上七點,陳酉都會準時給我上課,而每天晚上我也會去琴行練習兩個小時,再回家睡覺。
偶爾周經理會沏上茶,喊我過去喝一會兒,侃侃大山。
知道我是修bp機的以後,他還幫我介紹了幾個客戶,人都挺好的。
這天,唐大腦袋來電話,說拍賣的事情十分順利。
意外的是,現場還有兩個參與競拍的,但加到400萬的時候,就沒再往上加。
他和老疙瘩並沒有坐在一起,分彆化妝過去的,他戴著大金鏈子,負責抬價。
最後,由老疙瘩化妝的中年貴婦,以500萬的價格拍走了。
“哥,你說那玩意兒能不能是真的呢?”撂電話前,唐大腦袋問。
我說你洗洗睡吧,彆做夢了!
隔了一天,紫金拍賣行的韓總打了電話,“武先生,款已經轉到你的賬戶了……”
我連忙感謝,又提起傭金的事情,說他不收讓自己真是不好意思。
韓總不悅道“武先生是張天師的朋友,這點兒忙是應該的,要是再提錢的話,以後有事就不要找韓某了……”
我苦笑道“韓總您要是一直這樣,我可真不敢再麻煩您了,咱下不為例,好不好?”
兩個人笑著掛了電話。
其實,我真不是客氣,有時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輕易不要欠人情。
一周以後,唐大腦袋又來電話。
“哥,你猜昨天誰來家裡了?”
“有屁快放,隔著上千裡地,我能猜出個屁來!”
“哥,你粗魯了……”
我沒吭聲。
他嘿嘿直笑,“是揚七哥,還有大頭,說過來找你喝酒,你不在,坐一會兒就走了!”
“說什麼沒有?”我問。
“說了一些辦公司的事兒,租房子、辦執照、招人啥的……”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
我叮囑他,沒事兒多練功少出去嘚瑟,或者去上網也行,一直到我回去之前,什麼活兒都不要做!
他問踩點兒行不行?
我說可以,但我不在,就不能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