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了那裡,傻了一樣,是嚴隊長!
怎麼會是他?
太陽躲進了雲裡,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出了醫院,打了輛出租車,特意從樂音琴行門前走的。
關門了。
門前積雪足有半尺厚,有些淒涼。
我在維修店後樓道下的車,左右沒人,這才進去。
家裡一切和走之前沒什麼兩樣。
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後就坐在了輪椅上,默默抽著煙。
一根、兩根……
不知不覺,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
晚上六點,我沒坐輪椅,施施然推開了宴賓樓808的房門。
圓桌後麵隻有兩個人。
陳酉陳老師。
另一個,沒有意外,是一臉憔悴的張思洋!
“小武——”她喊了起來,明顯想要起身,身子前傾,卻還是沒站起來。
陳酉笑了,一臉陽光。
她還和往常一樣,脖頸修長白皙,瓷白的臉上不施粉黛,一身中式服裝,簡約卻很有氣場。
她似乎沒變,可我覺得她醜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聖潔和慈祥。
“我該叫你小武?還是小張?”她含笑道。
我也笑了,“我是該叫你陳老師?還是白老師?”
“都行!”她伸了伸手,“坐吧!”
我坐在了她倆對麵,拿出紅梅煙點燃了一根,輕輕吐出煙圈,“白勝男?!我也是糊塗,勝男勝男,想勝過男人的一定是女人,又怎麼可能是周胖子?”
“說說吧,你是怎麼猜到的?”
她微笑著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繞過來給我倒了一杯。
我伸手在桌上點了兩下,“謝謝!”
她又坐了回去。
我往麵前的吃碟裡彈了彈煙灰,“所有計劃堪稱完美,隻有幾個小細節,我覺得不對勁兒而已……”
“哦?”她眉頭一挑,“說說,也能給我提個醒,避免今後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一是在你家的時候,警車來了,李愛林往樓下看,說的是他報警了……”
陳酉蹙起了眉,“這有什麼不對?”
“語境不對!如果和你不是一起的,他應該說你他媽竟然報警了?!而不是用“他”!”
““他”這個字,是一致對外的,隻能說明你倆同一戰線……”
啪啪啪!
陳酉鼓起掌來,“不錯,我真沒注意到,接著往下說!”
“第二個小細節,來自嚴隊長,我提到張思洋張總,他竟然毫不意外,這是不可能的!”
“玫瑰大酒店的案子,張總托了省裡的關係,又有一位鐵路民警的證詞,所以才會放我!”
“就算他沒見過張總,也不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
她又鼓起掌來,“繼續!”
“第三,你應該來醫院看我的!”
她歪了一下頭,有些不解。
“雖然你很清楚去你家的就是我,可我畢竟交代過嚴隊,是我報警後,警察去的你家。”
“既然我的身份是警察,又因為救你受了傷,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到醫院慰問一下,這才符合你的身份以及性格!”
她點了點頭,“是我疏忽了!”
我接著說“第四點,劉誌哥倆死得蹊蹺,周經理也死的太快,快的難免讓我懷疑警方內部出了問題!”
“思來想去,也隻有嚴隊更符合這個人選,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抓不到你的原因之一!”
“還有嗎?”她問。
“有,第五點,你這個電話來的太巧了!”
“嚴隊剛走不一會兒,你就來了電話!緊接著,再也沒有利用價值的嚴隊長,竟然出了車禍……”
“都說壯士斷腕,你這是要連根兒都拔了!”
陳酉歎了口氣,“我要是說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你信嗎?”
“不信!”我喝了口茶,“我一直在琢磨,張總是怎麼知道你手裡有那把“囚牛鑰匙”的呢?!”
“猜出來了?”
“猜出來了!”
“哦?那就再說說!”
“你根本就沒有“囚牛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