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台。
馮夭夭跟著小紙鶴, 找到了管奉住的鏡月院。
飛霜正站在院門上等著她, 看見她的身影, 立刻啼鳴一聲。
馮夭夭朝飛霜招了招手, 飛霜卻不過去, 而是朝她歪歪頭, 展翅飛進了院子。
無奈她隻好上前敲了敲門,管奉在院內大喊道:“進來!”
鏡月院裡一片狼藉,曾經美麗的湖泊全被蒸發殆儘,飛霜停過的樹枝也成了焦炭,飛霜盤旋許久也沒找到落足的地方, 隻好又停到院門上去了。
管奉站在湖泊蒸發後遺留的陷坑內, 馮夭夭慢慢走過去,目瞪口呆看著深紅龜裂的焦土。
“你來了啊。”管奉撓撓頭發,一臉無奈, “你的鈴舌, 我給你做好了。”
他身邊是一個一人高的爐鼎, 純白的熾焰不停從鏤空的紋飾中舐出, 還未靠近, 就能感覺到那灼人的熱量。
馮夭夭停下腳步, 不敢再往前去。
她能感覺到, 那熱量能把她焚燒成灰燼。
管奉稍稍側頭, 看見了她停下的腳步。
“很怕這火焰嗎?”他問道。
馮夭夭點點頭, 道:“那火焰, 能把我神魂都燒毀。”
管奉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道:“把你的鼓給我。”
馮夭夭從腰側解下鈴鼓交給管奉,管奉把那爐鼎全部都收起來,接過鈴鼓,隨意翻看。
“上次我也沒仔細看你的武器。”管奉道,“如今仔細看看,倒是一件不錯的法寶。”
“嗯,”馮夭夭笑道,“是星北……是師父給我的。”
“這鼓麵看上去是重新封上的呢。”管奉又道。
他的手在鼓麵上撫過去,點著那鼓麵上的紅色小痣,想了想,又問:“有名字嗎?”
“嗯,叫‘無名氏’,是我自己起的名字。”馮夭夭奇怪地看著管奉嚴肅的麵孔,“怎麼了嗎?”
管奉回神,道:“沒有什麼,鼓先放我這兒幾日,鈴鐺嵌上去了我再還給你。”
“好,”馮夭夭點頭,笑道,“謝謝您,管大師。”
管奉橫了她一眼,臭著臉道:“不必謝我,去謝你那好師父,一擲千金呐。”
“啊?”
“沒什麼,做好了會給你送過去的。”管奉下了逐客令,馮夭夭卻沒有轉身離開。
管奉不耐道:“還在這裡做什麼?我要拿爐子出來了!靠這麼近,想被燒成灰嗎?”
“沒有……”馮夭夭尷尬地伸手卷了卷自己的發梢,道,“師父說他去淩天了,我沒地方可以去……”
“什麼?!他又去淩天做什麼!”
馮夭夭被管奉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惴惴道:“不知道……他沒給你留信嗎?他隻說很快就回來。”
“算了,”管奉擺擺手,“這院子還挺大,你怕這神火,就隨意找個離我這裡遠的地方先住下。”
馮夭夭大喜,急忙笑著感謝道:“謝謝!那我就不打擾大師了!”
說罷,她怕自己一直在這裡礙了管奉的眼,迅速溜走。
管奉看著她的背影,伸手招來飛霜。
飛霜停在他手腕上,側著腦袋聽著管奉的交代,片刻後點點頭,展翅飛走。
……
淩天。
溫永的造訪,讓薛靈玉感覺十分奇怪。
眼前這男人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既視感,想到幾月前來取走了神火的程星北,她恍然大悟。
難怪會有熟悉感,薛靈玉感覺溫永一言一行,都像個拙劣的模仿者。
他在模仿程星北的言行舉止。
這一認知讓薛靈玉意外地覺得有點惡心,特彆是在溫永介紹自己是青冥商會的少主人之後,簡直達到了頂點。
她的態度冷淡,表示神火早就被人取走,薛氏的傳家法寶也不會交給一個外人,讓溫永不要再糾纏。
溫永帶著一群手下,在淩天死皮賴臉的住了一個月,日日去騷擾薛靈玉,企圖讓她把兩件寶貝交給自己。
薛靈玉不厭其煩,溫永像個狗皮膏藥,扯都扯不下來,她甚至都想傳書去堯天給程星北,求他幫忙解決溫永。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程星北此刻正在淩天。
前幾日,飛霜出現的時候,程星北十分驚訝。
他聽不懂飛霜想要說的話,不過用頭發絲去想,也能知道,飛霜是管奉派來的,便想著回去後再好好謝謝管奉。
這一日,淩天難得有了個不刮風下雪的好天氣。
程星北剛到淩天,就打探到溫永已經去了瑤台殿。
因為不能確定薛靈玉是否會被溫永所迷惑然後結盟對付自己,於是他就一直守在出入的必經之處,打算來一出半道奪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