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有什麼成長經曆,家庭背景,亦或是有什麼心理生理的創傷。
這些東西雖然都可能成為犯罪動機,可是卻不能成為原諒他們,甚至為他們的罪行開脫的理由。
“我看見過一句話。”小渡忽然說,“那句話在我最中二病的時候看見的,穩穩的定住了我的三觀。彆看我現在乾的事情談不上什麼三觀,可是我真的是……”
“什麼話?”程星北看向他。
“我們尋求真相,不過是給自己和對這個世界還抱有期待的人尋找一個公正的交代而已。”小渡認真道。【注1
程星北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說得對。”
他猛然起身,攥緊了檔案袋,道:“我去市局走一趟。”
小渡急忙起身,道:“我也去!”
程星北揚手,檔案袋輕飄飄打在了小渡身上。
“你不能去。”他道。
“為什麼?”小渡皺眉問道。
“你知道聞歆的身份是什麼。”程星北道,“之所以這兩件案子一直沒有查出來,她在裡麵肯定也做了不少手腳。”
“大哥,你不是說這姑娘是雙重人格嗎?”小渡道。
“不管哪個她,這都不是她開脫的理由。”程星北冷靜道。
想起醫院門口,聞歆笑著說出的那些關於“公道”的話,程星北無奈一笑。
想必那個聞歆知道了他手裡有這些資料,會親自脫下警帽,嚴肅要求審訊的吧?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正是工作日的下午兩點。
“我拜托你一件事。”程星北把需要帶的東西全部收好了,一邊朝他道:“我知道你們乾這行的,個人隱私和行蹤都保密得十分好。如果我三小時後沒有回來,就拿著這個資料,誰也不要管,直接去警局。”
小渡大驚失色道:“你不是去警局嗎?”
“我……”程星北頓了頓,道,“我不敢保證我手裡的這份證據能送到,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啥事兒?”小渡追問道,“不能在這件事了結了再去嗎?”
“不能。”程星北搖搖頭。
小渡眼睜睜看著他出門去,又看了看桌麵上的資料。
半小時後,他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信息。
發信人:3.20客戶。
內容:茶幾下另外壓了一個檔案袋,裡麵有我的授權文件,如果出了什麼事,會有人來幫你辦理產權過戶的。
小渡怔怔看著這條信息,咬牙抓起那個檔案袋,衝了出去。
——
程星北剛停在警局門口,他剛開了車門鎖,正要解開安全帶下車時,忽然一人迅速衝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了車門上車。
一個東西抵在了腰間,程星北的雙手僵在半空中。
“開車。”上車的人低聲道。
“聞歆?”程星北偏頭去看她。
戴著眼鏡的聞歆朝他笑了笑,道:“我蹲等了你幾天,沒想到還真的等到你了。”
“等我做什麼。”程星北與她打起了太極。
“你的查案手段比得上專業刑警了。”聞歆微笑道,“不把你守住了怎麼行呢?”
說話的時候,她手裡的東西一直抵在程星北的腰間,一直沒有鬆開。
程星北反倒是笑了出來,道:“既然你是這個反應,那就說明我查出來的東西差不離了。”
“開車。”聞歆又道。
“若是我把你眼鏡摘下來,你是不是就會恢複正常了?”程星北將手重新放在方向盤上,道。
“……”聞歆不說話,威脅似的用手裡東西頂了頂程星北的腰。
剛剛停好的車又滑出了停車位,緩緩像藥廠宿舍開去。
下車時,聞歆狀似親昵地挽住了程星北的手朝樓梯間走去,隻有程星北才知道,她的手裡,有著致命的凶器。
“薛柏是不是在樓上等著?”程星北又問。
聞歆依舊沒有回答,隻是挾持著程星北讓他快步上樓。
還是那套熟悉的房子,這套房子裡,曾經逝去了兩條……不,三條人命。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的緣故,開門時,程星北就感覺一縷涼風從褲腳直接鑽了進去,遊遍全身。
此時這套房子已經和之前大有不同了。
所有窗戶的窗簾都被換成了那種十分厚重的款式,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這樣厚重的窗簾,可以說是十分符合凶殺現場的意境了。
沙發上正坐著一人,鞋子有節奏地踏著地麵,發出噠噠噠的輕響。
程星北被聞歆挾持著走到沙發前去,與那男人相對坐下。
薛柏抬眼打量了程星北片刻,微笑道:“幸會。”
“久仰。”程星北也同樣微笑著,伸手出去。
薛柏似乎對程星北的行為有點驚訝,慢了一拍,卻還是伸出手去,兩個男人的手禮貌地交握一下,又迅速鬆開。
與此同時,小渡懷揣著一疊厚厚的資料,踏進了警局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