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覺當下開始糾錯道:“我也想說她壞話來著啊,但具體相處的細節已經遺忘了很多,控訴沒有案例支撐,就是謾罵了。而且我覺得吧,在一段戀情結束了之後,兩個曾經相愛過的人惡語相向,那個樣子實在太難看了。越把對方說得不堪,就越是在坦白自己的眼光到底有多差。雖然我去年之前的眼光確實差到不行,但還是要留點體麵的。”
章依曼心結打開,咯咯笑著。
“是真的忘記了?”章依曼眨著水靈的眼睛發問。
“真的忘記了。”
“那你會不會忘記我?”
“我的病已經好了,如果非要說哪天會把你忘記……嗯,除非我死吧。”
“你不可以死的!”
“傻妞,人都是會死的。”
“除了老死其他都不可以!大叔你那麼怕死,你要活久一點!”
“……好的。”
韓覺解釋清楚留言上的事之後,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總是一不小心就被前身坑,一次比一次突然,一次比一次嚴重,每次都弄得他心驚膽戰,心力憔悴,鬱悶至極。
“那我們等下見了。”韓覺準備下車了。
“等一下!”章依曼拉住了半個屁股離開座椅的韓覺。
“怎麼了?”
韓覺回頭一看,看到章依曼張開了雙手,目光灼灼地看著韓覺。
意思是想要抱抱。
韓覺笑著坐回位置,側過身,沒有猶豫地抱住了章依曼。
章依曼被韓覺擁在懷裡,貪念著與韓覺親密的感覺,悶悶地嘟囔著:“我還沒有原諒你喔……”
“對不起。”韓覺輕聲說。
韓覺不喜歡說謊的感覺。
說謊最糟糕的部分,是你愛的人相信了你的謊言。
但事關韓覺最深的秘密,他除了撒謊彆無他法。
韓覺抱著章依曼,在心裡決定,除了這件事,他不會再對章依曼說謊了。
“我原諒你啦~”章依曼脆脆地說,尾音上揚。
“謝謝你。”韓覺說。
章依曼抱了一會兒韓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側過身,倚在韓覺的懷裡,抓住韓覺的左手,轉頭跟韓覺說:“我能不能看看?”
她想看韓覺的紋身。上次看是在昏暗的酒店,當時看得並不仔細,而且摸到傷疤之後,迅速遮住了。
韓覺點點頭,同意。
章依曼就把韓覺的袖子一點一點挽上去。
終於,她在明亮的白天看到了那幾隻烏鴉,看到了扭曲的樹乾,和錯雜的枝丫。
章依曼跟當時一樣,用食指沿著黑色的紋路走過了每一根樹枝。麵帶疼惜和沉重,每每想起就滿是後怕。
她差點就失去她的大叔了。
“那時候一定很痛吧?”章依曼摸著傷疤,輕輕詢問。
“還好。”不是韓覺親身承受,當然還好。
章依曼噘了噘嘴,自殘和輕生,在抑鬱症裡算是很嚴重的程度了。
抬起韓覺的手腕,輕輕吻了一下第一根凸出的樹枝。
韓覺感覺有點癢,但沒有把手抽回。
章依曼看了看韓覺,然後低下頭又吻一下。吻的是第二根凸起的樹枝。
韓覺笑了一下。
章依曼像小貓似的,親一下,又親一下,一路往上,把所有傷疤都親了個遍。
然而章依曼親完韓覺的紋身之後仍未止步,路線不改,隔著衣服親到韓覺的胳膊,然後是肩膀,脖子,耳朵,臉。
韓覺才剛感到溫柔的唇瓣離開了自己的臉頰,下一秒,章依曼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麵如桃花地看著他,一隻手扶著韓覺的肩膀,一隻手的食指,指了指她的唇。
韓覺的心跳聲咚咚咚地砸在車裡。他會意地伸出一隻手,攬住章依曼的腰,慢慢將她往懷裡帶。最後看著那水潤到能反射高光的柔軟嘴唇,韓覺像咬住夏天水淋淋的水蜜桃一樣,一隻手捧住章依曼的臉,就要輕輕含住那唇。
就在這時。
“嘣嘣!”
秦姐在車外敲門。
車裡的兩人被嚇了一跳,喘著氣,拉開距離。
“準備出發了!”秦姐並沒有探進頭來,隻是在門外喊。
“噢……!知道了……!”章依曼大喊。
韓覺呼出一口氣,遺憾地雙手握住章依曼的腰,就準備把章依曼從他腿上放回座位。結果章依曼扭著身子完全不肯配合。
章依曼很鬱悶。
電視裡男女主角要親親的時候,不是被電話打斷,就是被彆的意外打斷。章依曼每次看得幾欲抓狂。
親一下又能費多少時間?!!!
現在這種意外找上她了,章依曼覺得這都不是事。
麵對韓覺疑惑的目光,章依曼又一次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不親不許走。”她說。
韓覺笑了。
他那放在章依曼腰上的雙手,一隻手環住她,再次把章依曼往懷裡帶,讓兩人之間肌膚的距離徹底為零。另一隻手則在章依曼的後背遊走,一路往上,最後停在章依曼滾燙的脖頸處。
章依曼紅著臉喘著氣,身子一下子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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