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改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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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黑暗中漫舞》——陳奕迅

錄音室版本節奏略快,這裡推薦演唱會版本的。

演唱會的版本在音樂軟件裡大多隻能搜到視頻,儘管操作起來不怎麼方便,但還是蠻值得一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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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門口響起了密碼通過的提示音。

翁遙悄悄鬆了一口氣,慶幸電子鎖的密碼還沒有改。雖然她到時候可以打電話給堂姐問出密碼,但這樣就等於暴露了她和堂姐關係不怎麼親密,不利於接下來的商談。

她十分清楚,想要解決其他社會關係中的矛盾,必須要先在核心家庭內部達成【戰線統一】。她就算和堂姐有怎樣的摩擦,那都是關起門來的自家事,千萬不能讓外人看了去。

“我姐她一般都回來得比較晚,而且最近發生了那樣的事,公司裡事情很多。”翁遙給樓下的經紀人通報了平安後,以半個主人的身份,奔走於廚房和客廳,給章依曼端來果盤和飲料。

“沒關係,我等得住的!”章依曼連忙回答。她有些緊張,跟駕照考試前等待叫號一樣緊張,捧著杯子機械性地抿進嘴裡。當然,最讓她感到緊張的,是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今晚怕是要以一挑二,好好的商業談判很可能演變成畢業答辯。

章依曼僵硬地發問:“你不住宿舍的嗎?”

翁遙在章依曼的斜前方的沙發坐下,說:“回來拿點東西。”

章依曼麵露喜色,很想跟翁遙說你拿完東西趕緊走,我一個人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既然你來了,我總不好放著你一個人在這裡不管,”翁遙像是知道章依曼在想什麼,無情道:“今晚我就睡這裡好了。”

“這樣不太好吧?”

“嗯?”

章依曼發現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趕緊進行補救:“因為小薑還在等你啊!她在民宿的時候就說很多事要當麵跟你聊。”

翁遙笑了笑,她太知道薑綺當麵會跟她說什麼了。大概率是些在鏡頭前不能輕易言說的抱怨。

此時翁楠希還沒回來,不是細聊合作的時候,翁遙有意緩解章依曼的緊張心情,就問她:“薑綺在那邊表現得怎麼樣?”

章依曼想了想,然後認真地點頭,用民宿店老板的口吻說道:“還可以的。雖然一開始笨手笨腳的,什麼也不會,但是態度端正,到後麵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對於章依曼的描述,翁遙一個字都不想相信。

“她跟我說,她在那邊學到了很多。”

“對吧對吧!哈哈哈~~”章依曼笑了起來。

話題聊到共同熟悉的薑綺,章依曼漸漸放鬆下來,開始說很多話。她絮絮叨叨稱小薑這個人是不錯的,但是偶爾會陷入奇怪的臆想,針對這樣的情況,談個戀愛可以醫治。音樂才華足夠,但仍有短板,章依曼叮囑翁遙平日裡不要忘了督促薑綺練聲,還說她會隨時進行抽查。

翁遙笑著一樣樣答應下來。同時心神抽離了一分,想起了彆的事情。

她想到當初薑綺大咧咧在節目裡直言自己是韓覺的忠實粉絲,公司勸過她幾次不要這樣講,但薑綺依然我行我素,到處說,和韓覺有關的所有東西她都感興趣。如今翻看薑綺的職業履曆,從《唱作人》到《閒著也是閒著》,從《民宿小屋》到《歌手》,在她一路走來的軌跡裡,似乎每一個關鍵的節點都有貴人韓覺相助。很多人事後諸葛酸溜溜地說薑綺真是好算計,抱到了粗大腿。隻有身為薑綺最親密的好友,翁遙知道薑綺從頭到尾不過是跟從本心而已,所有的機遇都是走著走著就撞到薑綺懷裡來的,是命運給她的饋贈。

若在以前,翁遙會強烈地嫉妒薑綺,甚至瞧不起她,疑惑為什麼這樣的笨蛋都能成功?然後把原因歸結於運氣,認為上天不公。

但她現在知道,越是聰明的人,有時就越會沉溺於細微人事的洞察上,產生一種虛假的世事洞明的滿足感和優越感,變得剛愎自用。但事實上,很多細節的掌握隻是無意義的消耗,它們什麼也不代表。命運的軌跡從來難以被人掌握和看穿,它們往往更青睞那些活得糊塗又愚鈍,隻認準一個大目標,然後筆直往前跑的人。比如薑綺,再比如章依曼。

“啊,對了,現在節目差不多要開始了。”聊著聊著,章依曼突然想到今天是《歌手》的播放日。得益於翁遙的配合,章依曼現在已經不想剛進門時那樣緊張了,就提議打開電視,一邊看節目一邊等翁楠希回來。

翁遙早早被小夥伴叮囑了要看薑綺在《歌手》的首秀,今天事情繁多,倒是差點忘記。現在經章依曼提醒,也沒什麼意見,把電視打開,準備貢獻一點收視。

電視打開後跳出畫麵,翁遙特意看了一下,放的還好不是《民宿小屋》的頻道。她轉頭看了看章依曼,章依曼隻是低頭在吃水果,誇它們真好吃。

距離節目開播還有一段時間,章依曼和翁遙聊著她錄製《歌手》時,一開始都不知道薑綺作為奇襲歌手參賽的事。

“嘀嘀——”

門口玄關處響起了耳熟聲音。

翁遙和章依曼同時停下了說話。

“啊,我姐回來了。”翁遙輕聲說,看了看時間,覺得今天堂姐下班意外得早。

章依曼渾身變得僵硬,像是被老虎盯上的兔子,緊張的情緒一秒內攀上了她的心臟,使得心臟砰砰直跳。

終於來了!

勇士要屠龍了!

不對,是王要見王了!

章依曼止住混亂的大腦,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丟下叉子站起來,望向門口,如臨大敵。

翁楠希似乎是不知道家裡竟埋伏著兩個人,當她看到章依曼和翁遙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頓住了。但下一刻她又什麼也沒在意地繼續低頭換鞋。

翁楠希什麼話也不說的樣子,讓章依曼不知道對方這是個什麼態度。

翁遙上前兩步,主動跟堂姐解釋:“我剛好在門口碰到她,就把她帶進來了。她說自己是來談合作的。”

翁楠希什麼也沒說,隻是從玄關往客廳走來,視線第一時間和章依曼對上。

“對,合作!”章依曼抿著嘴應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像是來挑戰的。

在漫長的社會化進程裡,有兩種人對於軟弱的氣息特彆敏感:一種是真正的弱者,一種是以弱者為食的人。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翁楠希作為後一種人,聞出了身為前一種的章依曼,幾句話把對方說得牙齒都要咬破,回到車裡就躲起來哭。

時隔兩年後再次見麵,兩個人都變了很多。

章依曼覺得自己不會再像上一次那樣軟弱了。麵對翁楠希的注視,她壯著膽子主動打招呼道:“這次的事情很突然,但我跟大叔分析過,發現……”

然而變化大的不止她一個。

“喝完茶就走吧。”翁楠希沒等章依曼說完來意,便收回視線,身子一轉,提著包徑直往房間走去。相較於以前,現在的翁楠希已經變得懶得欺負章依曼。因為沒有意義。

章依曼木然地眨著眼睛,有點懵。

她好不容易出了新手村,升了級,練了技能,更新了裝備,以為自己不至於向上次那般狼狽,沒想到第二次直麵大魔王後,對方一個滑步,根本懶得跟她戰鬥。

“等等……”章依曼站起來,想大聲嘲諷翁楠希,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來戰鬥的,而是來尋求合作的,“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有個建議可以雙贏……!”

“嘭。”

回應章依曼的,是門口關上的聲音。

“……”章依曼站在原地茫然極了,這一秒鐘,她隻感到無儘的失落。

對於這次上門談判,章依曼提前預想了很多種情況,其中最糟的情況是撕打加對罵。被拒絕談判的情況她也預想過。但她以為要拒絕也是聽完她的提議後再說拒絕,現在聽也不聽的拒絕,是無視,更讓章依曼難過。

章依曼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必要待下去。

她往門口邁出腳步,下一秒又覺得不甘心,收住,想再等等看翁楠希出不出來。隨後她又羞愧於自己的厚臉皮,覺得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但一想到自己跟大叔立了軍令狀來談判,無功而返的話才是真正的恥辱,她又不肯走了……整個肢體語言表現出來的就是【糾結】二字。

翁遙看得微微搖頭,有點想笑。那是社交場上尖子生常有的笑法。

“我姐心情不太好。”翁遙出手把章依曼拉回沙發坐下,“也有可能是公司那邊的對策和方案已經定下來了,覺得沒必要再談合作。”

“啊,那怎麼辦呀……”章依曼一籌莫展,耳朵都紅透了,她縮著肩膀,像要把臉擋住一般弓起了背。

翁遙寬慰章依曼不要著急,“我姐會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是我姐。”翁遙說完之後,又往章依曼的杯子添滿了水,“來來來,先看電視。”

……

翁楠希進到臥室,放下包,脫下外套。

儘管她剛才在客廳對章依曼的到來沒什麼反應,但一個人的時候,翁楠希還是習慣性思索章依曼此行的目的。

說是合作,但未必可信。是來偷偷錄素材的?還是來試探態度和底線的?總不會真是合作吧?代表誰?艾都還是韓覺?……

翁楠希在衛生間一邊卸妝,一邊胡亂想著。

總之不管章依曼是為什麼而來,對她來說都可稱得上是一項壯舉。

洗漱完畢,翁楠希隱隱聽到客廳傳來了電視的動靜,並未打算出去。

她覺得心煩。煩的不是門外的意外來客,也不是人設崩塌的危機,對於這所謂的公關危機,她其實並不焦急。危機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它首先是一個機會,解決辦法總是有的,而且不少。

真正讓她這兩天一直猶豫不決、不知該怎麼解決公關危機的主要原因,是韓覺。

自富士山回來之後,無論是看到韓覺還是看到章依曼,她都覺得心煩。她知道有些事是時候放下了,但沒法做到說放就放。如果執念有那麼容易割舍,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跑去當了和尚。回來後她決心不再和韓覺產生交集,拚了命地把精力投於事業。效果很明顯,她身價翻了十幾倍,甚至還抽空學了一門外語。

然而就在她幾乎快要把韓覺淡忘的時候,她的事業出現了問題,而且是跟韓覺有著牽連。她分析了一下局麵,這一次,她很可能要以敵人的身份跟韓覺對峙。

翁楠希想了很多天都還沒想好要用什麼樣的姿態和身份去麵對韓覺。

按她以往的作風,彆說相忘於江湖的前男友了,就算是現男友,如果危害到了她的根本,一番權衡之後也可以毫不留情地被她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