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安大笑搖頭：“不，我說我沒想到你還活著，是基於當時情況的合理推斷，但是你說你沒想到我還活著，就是純粹泄憤罷了。”
合理推斷……秦黎清想到前世的慘死，指尖顫了顫。
若不是他做了那個夢，那麼他的結局，確實隻能是死亡。
程素安：“我是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而且看上去你還混得不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秦黎清冷冷地注視著程素安，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原無賦。
原無賦的表現，就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這麼個人一樣，秦黎清無法判斷出，原無賦到底是也在假裝不認識他，還是說出了什麼問題，確實不認得他了。
而且這次見到原無賦，秦黎清總覺得他表現出的危險性更勝從前，這段時間原無賦的實力肯定有了很大提高。
而原無賦本身的實力就已經夠令人忌憚了，也不知道現在他的實力提升到了什麼地步。
程素安說著是要談判，但其實原本是打算接近海岸線後，伺機利用原無賦衝破封鎖，離開郎元的，原無賦在身邊的這段時間，他成功在原無賦身上疊加了四級的水係異能。
原無賦帶著他，跨越海洋直接前往美洲有些難，但是海洋中大大小小群島也不少，中間休息幾次的話，也能夠完成目標。
當然這就隻能放棄那些跟隨他過來的守備軍了，而且就這麼去往美洲確實太狼狽了。
可是既然華國軍隊已經包圍過來，那麼那些守備軍就隻能是累贅了。
不過見到了秦黎清，程素安倒是有興致和他多說幾句了。
“看來你是看到我給你留的那些東西了，怎麼樣？報了仇了嗎？”程素安笑問。
秦黎清也笑了：“當然報了，但是還剩下一個。”
程素安：“看來這剩下的一個，就是說的是我嘍？”
秦黎清不置可否，含笑看著程素安。
程素安聳聳肩：“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可是為什麼呢？我有沒有做什麼。”
秦黎清捏緊拳頭，拚勁全力才控製住不讓自己的手因為憤怒而瘋狂顫抖。
“你早就知道，我家人的死不一般，早就知道顧峰的險惡用心，也早就知道葉家和武家乾的臟事——”
“是啊，我早就知道。”程素安承認的十分爽快，“你提這個做什麼？你不會想質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吧？”
秦黎清死死盯著程素安。
在見到程素安之前，他無數次設想過，如果見到了程素安，他要說些什麼，也設想過程素安的回答，但是並沒有哪一種設想是現在的情況。
“哈哈哈哈——”程素安大笑起來，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你為什麼覺得我應該告訴你呢？你不知道吧，我不僅不要告訴你，我還要幫著他們瞞著你，你以為他們有那麼大本事瞞天過海？是我，都是我！哈哈哈——”
秦黎清艱難出聲：“那為什麼又忽然背叛，拿著秦氏的錢遠走高飛？”
程素安有些為難地想了想：“這個問題倒是問住我了，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那麼做而已。”
秦黎清深呼吸：“我曾經以為，我們至少算是朋友。”
程素安搖頭：“你哪裡配和我做朋友，溫室裡長大的大少爺啊。”
“我生來就深陷泥沼，可惜我生來好強，就算是十八層地獄也要爬出來，我一步步走來，全都是靠我自己，每一步都經曆了那麼多鮮血和苦難，你這種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少爺，怎麼配做我的朋友呢？”
“沒有人配和我做朋友，換了任何一個人處於我的處境，他們早就沉入淤泥裡爬也爬不上來了，隻有我，隻有我，才能從萬人踐踏中挺過來，從無儘深淵裡爬出來，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明白？”
秦黎清：“我不能說了解你的過去，可是我至少幫過你，而你，卻恩將仇報……”
“你真以為是你幫了我？”程素安不耐煩地打斷了秦黎清的話：“天真的小少爺啊，你不會真以為你的‘幫助’隻是什麼機緣巧合吧。”
“你是說……”
“都是我的計劃啊。”程素安對著秦黎清一笑，然後猛地衝向秦黎清：“再見了。”
秦黎清下意識後退一步，埋伏在附近的士兵見狀立刻戒備起來。
誰知原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原無賦忽然躍起，上前抓住程素安的腰把他整個人抬起來，然後一個閃身，向另一個方向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