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砦隨軍前往郎元的時候,他也申請隨軍出發,但是因為身體狀態的緣故,他的申請並沒有被通過。
可是在病房裡的每分每秒,對於風政來說,都是煎熬……
無奈之下,風政隻能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問:“前線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醫生搖搖頭:“沒聽說有什麼大事。”
風政不死心:“要不你再去問問?”
醫生歎氣:“你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呢?你是傷員,又去不了,還是好好養病吧。”
風政往後一仰,倒在柔軟的枕頭上,睜開眼睛,無神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醫生又確認了一遍風政的狀態之後,就離開病房去看其他的病人了。
下午,風政被過來做第二次例行檢查的醫生叫醒。
迷迷糊糊之中,風政問道:“還是沒有消息嗎?”
然而這次,醫生卻沒有用從前的話術敷衍他:“剛剛得到的消息,蕪周省那邊同意放回人質了,十天之後正式交接。”
風政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坐了起來:“原大神,我是說原無賦,他也……”
醫生搖頭:“他不在名單裡。”
風政的心沉了下去。
原無賦不在人質名單裡。
那麼他能在哪裡已經很清楚了——程素安身邊。
醫生幫風政檢查完之後,叮囑他好好休息,就又離開了風政的病房。
風政攥緊了拳頭,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修剪的指甲深深嵌進皮肉裡,而他本人卻毫無所覺。
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原無賦的人了,兩個人住得很近,原無賦每天的作息十分規律,風政隻要在每天清晨的六點鐘望向窗外,就能看到原無賦背著背包,從他的門前經過。
後來他也會在那個時間出門,然後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一起行動、訓練、捕獵……
張越他們後來忙於基地各種事務,並不常和他們一起行動,後來有什麼任務,都是他跟原無賦兩個人一起做。
和原無賦相處久了,他也逐漸發現,原無賦也在一點點發生著改變。
就好像原先不知道為什麼從他身上消失的,人類的喜怒哀樂,正在緩慢的、一點一點的,重新回到他身上。
而且他也能發現,雖然不明顯,但是長久的陪伴,確實讓他在原無賦心裡留下了一份特殊。
如果有機會接觸到原無賦,說不定……他能喚醒原無賦。
可是他現在要想去前線,就隻能從醫療部偷跑出去,獨自前往,這一路上一定是困難重重,而且他如果真這樣做實在有些任性了。
離開醫療部對他來說,即使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也不算是難事,可是……
風政閉上眼,極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他卻連這點簡單的事都做不到,身體上的不適他可以輕易熬過去,可是內心深處的折磨卻怎麼也無法忍受。
終於,風政睜開眼,從病床上站起來,走到窗前。
輕輕拉開窗戶,風政垂著眼喃喃自語:“就讓我任性這麼一次吧。”
說完,風政如同一陣風一樣,躍出窗戶,奮力奔向遠處,隻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