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2 / 2)

重生之占有欲 大紅袍 8295 字 3個月前

那天左知遙站在主臥的窗簾後,眼看著韓韜的車出了彆墅大門,半天也沒翻過勁兒來。這還沒把“姓潘的”怎麼樣呢,他就要撇清自己了?其實調侃韓韜吃醋之類的純粹都是他逗著玩兒,在他內心深處,認為韓韜是不會有這種無聊的情緒的。他為什麼生氣呢?因為自己瞞了他?在他眼裡自己做事一向隨性,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沒道理以前都沒當回事,專門拿這一次發脾氣吧?

事情反過來一想,那就更驚心了。韓韜叔叔也在京裡從政,職位和潘玉樓老爸旗鼓相當,但人潘家勝在老爺在還健在,就算為了給老一輩麵子,這個恩怨也還是不結為好。韓家的家訓雖然是以商為主,但在國家政權穩定的時候,商要走的長遠還是要依靠權柄的——貌似這次陪潘明輝過來的就是韓遠?那韓韜叔叔的立場就已經很明確了。韓韜是韓家家主又怎麼樣?他叔父的意見還是要尊重的。到時候為了平橫家族利益,把自己囫圇地送出去也不算稀奇。

左知遙翻來覆去想了半宿,連再次跑路都規劃周翔了,結果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發現銀根又一次站在了門口。銀根是他的人,雖然跟他一起住在韓家,但銀根這部分花用還有銀根的工資卻實從左知遙的賬上走的。韓韜說銀根跟著,他能自在點兒——其實韓韜是在幫他建班底,他有什麼不明白?從這點上來說,韓韜真的很用心。

“老板,周秘書起早來的,把這個交給我,讓我等你一起床就交給你,還讓我轉告你,彆出去亂打聽,先好好養病,其它的以後再說。”說著,遞過來一個檔案袋。銀根的漢語還在學,口語表達一板一眼,規矩的很是彆扭。

檔案袋裡是什麼呢?左知遙抽出來,看了幾眼就笑了。

銀根不知道他笑什麼,但就是覺得老板這一笑,輕鬆至極,快樂至極。

檔案袋裡,是潘家的資曆。周秘書把這個東西送過來,隻說明一件事,這次的事情,韓韜又幫他扛了。

韓韜的確是幫他扛了。沒再來盤問一句,也沒限製他的自由,照樣叮囑欒叔注意他的飲食起居,卻就是不回彆墅。

左知遙幾次給他打電話想問問他怎麼知會的潘家?好對對台詞,做到心中有數,可韓韜每次都說沒有事,讓他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打給周秘書,周秘書那邊卻是真忙,幾句話的功夫就被打斷了好幾次,都是來請示工作的。掛斷電話之前乾脆直說“少爺你安分點兒少出門就是幫了大忙了”。韓通的生日宴就在這幾天,這是韓家社會關係裡一年一度的大事,光是安置外地的世交好友就夠讓人忙亂一陣的了。

左知遙想來想去,鑒於這次的的確確是自己給韓韜惹了麻煩,決定聽聽韓韜的話,先穩穩。雖然他沒有出去,但卻可以想見潘明輝絕不會老老實實地待著的。潘玉樓正在家發瘋,就算擺姿態也好,潘明輝肯定會千方百計地跟韓韜說事兒。這塊膏藥烀在身上,的確夠難受的。想想韓韜的處境,還有點兒同情他。

這兩天,他把潘家的關係好好捋順了下,韓韜這份資料很齊備,結合上輩子自己所了解的,可以說對潘家的現狀是了若指掌了。

潘玉樓是誰大概不肖說了,其實潘家更應該注意的,恰是文名在外,有帝都大學第一才子之稱的明麵上的潘家長子——潘明輝。

潘家人丁單薄,攏共就兩個孫輩,一個是潘明輝,一個是潘玉樓。但潘明輝雖然也姓潘,卻是從的母姓。嚴格上講,是算不得潘家人的。

當年運動過後,潘老爺子膝下隻剩下一女一子,而且女兒在改造期間遭了大罪,潘老爺子平\反的時候她已經帶球跑了,最可憐的是連誰是孩子的爹都說不清——這自然被潘老爺子視為奇恥大辱,孩子生下來後,就想掐死,卻被女兒以死相逼護住了。潘老爺子雖然當時被迫留下了孩子一條命,卻無論如何也不承認這個孩子,隻當沒有他,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潘家女兒委委屈屈的自己養孩子,她早年在牛棚身體虧的厲害,生完孩子後又失於調理,沒兩年竟就油儘燈枯了。她知道自己老爹早年的出身,而且他一向心狠手辣,怕自己死後兒子被處理掉,臨走的時候跪在床上,纖細的脖子無力地支撐著,腦袋歪在枕頭裡,流著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父親,整整“跪”了一夜。那時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就那麼懇求著不肯咽氣兒。潘老爺子用手捂住眼睛,眼淚從手指縫裡一點兒點兒地滴落,後牙都咬碎了一顆,卻沒答應女兒最後的要求——潘家的家譜不能亂,洛陽潘隻剩這最後一支,不能無端多個野種。

潘家的女兒生生撐了一宿,就那麼個姿勢死了,佝僂的時候大了,閉不上眼,捋不直身子。斂妝的時候潘老爺子是要回避的,但當他看到女兒入棺,因為身體死活扳不正而被人死勁兒按壓的時候,忽然崩潰了——嘴裡“喝喝”嚎叫著,掄起旁邊的椅子把所有人打出去,自己抱著女兒的屍體放聲大哭。

等潘家的女兒入土後,潘家的戶口本發生了變化。潘家多了個兒子叫潘明輝,同年秋天,潘玉樓出生,戶口本上標的是次子。

這段公案在京城,乃至整個世家階層都不算什麼秘密。卻沒有一個人敢拿出來說事兒。一來這是潘老爺子的死穴,一捅就炸;二來那時候運動來得太快太猛,大家差不多都是從牛棚野地裡爬過來的,想想那時候的苦,也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淒惶。繼而對潘明輝的出身,集體性的選擇了遺忘。

也許是覺得愧對了女兒?也許是這個外孫著實乖巧?總之潘老爺子對潘明輝那是各種寵愛,其溺愛程度幾乎超過了嫡孫潘玉樓——當潘玉樓還跟著老娘住在鄉下,啃著大白饅頭漫山瘋跑的時候,潘明輝已經跟在潘老爺子身邊坐著專車出入在京城各個大院世家了。

潘明輝從小聰明內斂,文章天成,被師長一路誇到大,學問機敏那是沒得說,可有一樣:跟個姑娘似的,一說話就臉紅。為這個毛病潘老爺子沒少鍛煉他,專撿著大場麵帶他出去開眼練膽兒,可就這樣,潘明輝也沒改了他小姑娘的脾氣,說話做事倒是大方得體,但那和風細雨的勁兒是怎麼都不能讓潘老爺子滿意,提一回訓一回,愁得不行。

有一回,潘老爺子和一起扛槍的老兄弟們喝酒,喝多了就抱怨潘明輝這破毛病肯定是隨了那不知道在哪兒躺屍呢的死爹的根兒,四門打聽打聽去,洛陽潘啥時候出過這麼、這麼彆扭的東西?哼唧的讓人牙疼!

這本來就是老爺子私下的牢騷,也不怎麼那麼寸就讓來送茶的潘明輝聽見了。那年潘明輝剛剛十三,正是自尊心極強的時候,當即鬨了把離家出走。老潘家全家出動,當警衛員把潘明輝抱回來的時候,潘明輝還在警衛員懷裡掙吧的天翻地覆,潘老爺子拎過來一個耳光招呼過去,登時把他那人腦袋打成了狗腦袋。

潘明輝也有那份倔勁兒,死咬著牙不鬆口,就說自己不是潘家人,也不當潘家人,就要自己走。後來還是十一歲的潘玉樓撲上去,小饅頭似的爪子死死扒著潘明輝的腰不撒手,褲子都拽掉了才留住人。

可是也是打從那以後,誰再叫潘明輝大少他竟不認了,好聲好氣地跟人解釋,潘家大少是玉樓,他是玉樓的表兄。

潘老爺子自認酒後失言,後悔的不行,但也因為這個事情倒從潘明輝身上看到了潘家的影子,所以對潘明輝更好了。現在潘家年輕一輩的事情,基本都是潘明輝出頭。而潘玉樓,一來形象不討喜,二來吃喝玩樂也實在提不起來,倒被京城的世家子弟們排擠出來。尋常交往,隻知道潘明輝,不知道潘玉樓。而潘玉樓呢,在鄉下長大的,本來就野性難收,你不理我我還不理你呢!因為哥哥從來不打擊他,倒和哥哥好,事事都聽哥哥的話,把其它都擺後頭去了。

這回聶長風失蹤,按潘玉樓的性子立刻就要到海城,最後還是潘明輝給勸住了,拐個彎走了韓遠的路子,先一步拜望了韓韜。

“老板,是不是冷氣太冷了?”銀根還把左知遙當病人呢,見左知遙一言不發靠在椅背上,臉色發白,不禁出聲詢問。

“不用,快到了吧?”

“是,再有五分鐘差不多就到了。”副駕駛上的保鏢聽見左知遙問,回過頭來說。韓韜的生日宴會設在城外的山莊,就是左知遙第一次受傷時,療養的地方。

“嗯,到門口慢點兒,咱們從後麵繞進去。”

“……哦。”保鏢不明所以,還是答應一聲。見左知遙再沒彆的吩咐,轉回身去,用耳麥聯係後麵的車,通報了情況。

保鏢原本還擔心這一天客人多,想繞進去不容易,沒想到拐進山莊的路口就碰上了接他們的人,開了一條平時不用的小路,一路從側門進了山莊。

左知遙下車就看見周秘書。雖然太陽已經落山,空氣卻依然燠熱,周秘書顯見是剛從空調房子裡出來,身上還穿著長袖襯衫,隻這一會兒工夫,就出了一頭的汗。他見到左知遙就抱怨:“祖宗!你怎麼來了?還嫌不夠亂的?!”

左知遙氣定神閒地帶著銀根往裡走,聽了周秘書的話頓住腳步,乜眼把他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一番,扯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你說呢?”

周秘書被他噎得一愣,回過神兒時左知遙已經快進大門了,趕緊大步趕上去,叮囑:“先上樓待會兒,一會兒老板去找你。”

左知遙這個倒無所謂,他本來也不喜歡應酬,問明白是去主臥等人,帶著銀根就上了樓。

周秘書接過傭人遞上來的毛巾擦掉額頭的汗,站在原地穩穩神,再舉步時,又是那個八麵玲瓏的萬能秘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已經周末啦,送上肥實的一章,把今天的份兒都帶出來了,所以,下次更新就周日半夜了。

嗯,提前祝大家夥元宵節快樂!上元佳節遇良人——都多出去走走吧~~

感謝